心里默默给自己定了个期限。
傅遇安匆匆忙忙赶去联盟总部,没有注意到,在出了家门后,顶楼的窗帘被悄无声息打开,露出了一张有些苍老的面容。
“会长,我们要去拦着小少爷吗?”管家站在老者身边,恭恭敬敬为他倒上一杯茶。
年迈的会长看着跑出门的身影,不答反问:“曼多,我今年多大了?”
名为曼多的管家如实答道:“您今年寿龄三百七十一岁。”
“三百七十一……”会长呢喃着这个数字,“其他人这个年龄,应该已经在下面了吧。”
曼多低下头:“您德高望重,吉人有吉祥。”
会长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两声,忽然问:“你确定,那个孩子没有死?”
曼多瞬间严肃了神情:“是的,已经查到了,一百年前被抓进帕维什并且被统帅秘密关押的那位,就是时城小殿下。”
会长摩挲着手中的木珠,忽然闭上了眼:“小少爷要做什么,在不损害斯沃帕德的利益下,顺手帮个忙吧。”
曼多应下:“是。”
会长挥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了老人一人,隐藏在褶皱中的眼睛无声睁开,他放下木珠,拉开了书桌下暗藏的隔层。
那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一个手臂还缠着石膏,另一个笑着拍打同伴的伤臂,看起来关系非常好。
老人把照片拿出来,翻到了背面。
背面上的字迹已经很模糊了,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程度。
会长看了许久,把照片倒扣在桌子上,他拿出笔,小心翼翼描摹了一遍字迹。
[人生百行,不求无愧,但求无悔。]
十二个字,会长写得小心翼翼,半点不见平日商会中决策的雷厉风行。
尤其是到了署名,他停顿了很久,才一笔一划继续写下去。
[——时与辉。]
如果时城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是他父亲的名字。
会长描完这行字,又小心翼翼放回了桌子中。
没有人知道,斯沃帕德的会长和已经没落的贵族时家上任家主是战友关系。
两人曾经一同去危地当过支援军平乱,有过过命的交情。
虽然后来因为一些家族和立场的原因不得不疏远,但他们之间的战友情并不是假的。
时与辉和他分别时,送了他一张照片,背面就是这行字。
他告诉会长:“我们的身份决定了这一辈子必须去做的事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要问心无愧,那都是笑话。”
“既然这样,那至少要做到,在以后老了半截身子入土的时候,想想以前的事情别后悔就行了。”
会长记不清当时自己怎么说的了。
好像是“一定”?
他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看样子是做不到了,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当年时家遭遇变故,时与辉应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用最原始的方法,让飞鸟带来了一封纸质书信。
信上说,他就快死了,希望他能救救他儿子,让他儿子活下去。
用词断断续续,笔迹也很缭乱,让人一看就知道,写这封信的人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会长当时就派人去打探时家的消息,可过了三天,只等到了炘法德沦为废墟,时家全部人员殒命的讣告。
会长当时就懵了,想到那封信,又确定了时与辉的后代肯定还有存活,于是派了大量的人手去搜寻。
时与辉结婚后育有两子的事情会长是知道的,其中大儿子早早夭折,现下应该还有个百岁左右的儿子流落在外。
信上清清楚楚写着,小儿子是时城。
可会长排查了几乎所有这个名字的人,也没能找到一个符合的。
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在帝星部队见到了霍普列。
那时,霍普列还很年轻,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会长一下子就想到了时与辉,尤其是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简直和时与辉一模一样。
他当时就把人喊到办公室,开门见山:“你以前是不是叫时城?”
霍普列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微笑颔首:“是的,您是?”
“斯沃帕德的会长,你父亲的旧友。”会长说,“从现在开始,我来资助你的学业。”
和霍普列初见的回忆在这里结束,会长闭了闭眼,心想自己当真是老糊涂了,当时这么心急,竟然也没能多确认一下。
他原本以为,霍普列会和他父亲一样,是个风光霁月的人。
但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野心竟然这么大,这么敢想。
他想要联盟最高统帅的位置,会长对他的小动作视而不见,还暗中提供了帮助;他喜欢研究生物学,会长也给他拨款资金……
可以说,会长对老朋友的遗言已经非常尽心。
但他做这一切,也是在基于不影响家族的情况下才做的。
直到知道了救傅遇安的那名神秘医生就是霍普列,他才意识到,这少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城府深很多。
霍普列拿着这个筹码来找到他,要求斯沃帕德和他合作。
至于合作的内容,就是生物改造和创世界的关联。
这是个在伦理道德上都严重踩高压线的研究,会长为此感到震惊,当即大怒,准备把人赶出去。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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