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 男子一声声黏腻承欢的低吟如魔音贯耳,震得柳惊绝耳膜刺痛无比。
他下意?识地?想逃,可浑身上下却像坠入了冰窟, 冷硬得动弹不?得。
偌大的一个擎明殿里, 寂黑无声, 唯有青年面?前的寝殿, 在透着暧昧跃动的烛光。
柳惊绝站在明暗交界处,被三面?涌来的、如粘稠泥浆般的黑暗倾轧裹挟得胸腹钝痛,不?能呼吸。
他努力睁大了眼?睛, 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不?知从何而来的水光, 满满地?堆积在眼?前眩得他双眼?酸胀无比。
殿内人还在继续,男子那?一声接着一声,似娇狸喊春的柔媚吟哦, 落在青年的耳畔却犹如一把把重锤。
砸破了他的眼?眶,砸烂了他的心房。
柳惊绝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泪水如倾盆大雨, 噼里啪啦地?落下,顷刻间便打湿了地?面?。
脑中嗡鸣作响, 意?识更?是一片空白。
恍惚间,他听到了屋内青年断断续续的询问声, “嗯...唔呃, 妻、妻主爱清儿吗?”
还未等柳惊绝反应过来,一个他熟悉至极的女声随即响起。
“......当然。”
突地?, 青年的心脏泛起一股剧烈的疼意?,痛得他闷哼出声。
同时也如梦初醒, 抬手捂紧了唇夺命般朝殿门跑去。
神情慌张。
可那?些令他万分排斥与恐惧的话,到底还是追了上来。
女人的声音被情欲浸透得彻底,沙哑又沉郁,“......最爱清儿了。”
“只爱清儿。”
闻听此言,青年奔至门前的身形陡然一僵。
柳惊绝望着面?前被金翼自外锁上的殿门,心中溢漫起滔天的无助与绝望。
终于,他再支撑不?住,倚着殿门一点点滑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癯瘦的脊背深佝着,以头抢地?,身形像极了一根被劲风撕扯的枯草,颤擞得不?成样子。
青年死死地?捂着嘴,将所有的哭咽尽数封锁在了喉间,害怕惊扰了内殿中的二人。
可源源不?断的难过与心痛扔搅得他崩溃不?已,像是有一把烧红的烙铁捅进了心腹,正在其中残忍地?反转搅弄。
柳惊绝用力咬住了自己?的手腕,眼?泪砸落下来,混着腕间殷红的鲜血一同流到了地?上,染脏了姜轻霄送他的那?件拂青绡衣......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内的声响方渐渐停息。
“来人,奉茶。”
子桑惟清一连唤了三次,殿外才传出了些许动静。
少顷,只见柳惊绝手中托着茶盘,身形僵硬地?一步步走了过来。
就在青年快要走至塌边时,他蓦地?起身,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清瘦的身形堪堪掩住了躺在里榻的女子,只露出一点月白色的衣袖。
子桑惟清微昂起头,眸光一寸寸扫视过柳惊绝的周身。
只见面?前青年虽低垂着眼?睫瞧不?出情绪,可通红的眼?尾与脸颊上仍未干涸的泪渍,以及衣襟上沾染的污血还是道出了他此刻精神的溃破。
见此情景,子桑惟清微微扬唇,心中荡起一抹畅然。
他随意?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小几低声开口,音色透着餍足后的慵懒与妩媚。
“就先放那?吧,动作轻些,莫要打搅到你主人休息。”
说罢,子桑惟清随意?拢了拢未合拢的领口,成功吸引了对方的视线。
望见他脖颈以及胸口处那?大片的暧昧红痕,青年面?色一白,随即又好似被刺了一般慌忙转开了眼?。
看?着柳惊绝离开时的狼狈身影,子桑惟清悠然一笑,眼?尾却依旧恨意?难消。
他抱胸站在原地?,朝着青年的背影腻声开口道:“妻主方才辛苦了,清儿服侍你喝些茶可好?”
一直到跑回承光殿锁上门,柳惊绝方松开紧捂着自己?嘴的手。
他毫无顾忌地?跪坐在了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襟。
虽是泪流满面?,可唇角却是带着笑的。
似陷入迷途正绝望不?已的人,忽然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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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常酝透过缥缈的云层望见因夏天的那?把大火而烧得植被斑驳的问晴山,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
“神君,果真如你所料,那?群猲狚兽的来历与云京山方面?有关。”
说着,她皱眉怒骂道:“真没想到,天界灵力日渐式微的原因,竟是被人偷拿去喂了凶兽!她当真不?配为......”
谁知常酝话还未说完,便被姜轻霄制止了,她神情严肃道:“切记,此事不?到最后一刻,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毕竟无论何时,都是言以泄败,事以密成。
常酝闻言,当即抿唇点了点头。
“神君教训的是!”
二人这厢刚下云头,殿前候着的濮蒙便急忙迎了上来。
抬眼?望了她一下后,女人询问出声,“昨日本神离开后,殿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濮蒙闻言眨了眨眼?,感叹于姜轻霄心思的敏锐,随后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接着,小声地?附在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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