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姐姐跟明窈关系比较熟, 她性格老实,诚实道:“陛下应当是想给公主寻找驸马。”
明窈有点没回神,在殿里走来?走去:“可是、可是幺幺才刚回宫呀, 父皇给幺幺招驸马, 幺幺就要嫁人了。”
宫女提醒道:“公主, 驸马是入赘的。”
明窈:“……那、那也好突然。”
宫女迟疑道:“也可能……陛下受了什么刺激了?”
嘉和帝受了什么刺激明窈不知道, 但她只知道自己受了刺激。
原本她很期待十七岁生辰,这是她回宫后第?一次生辰,但没想到父皇揣着这样的打算,这个生辰立刻就变得不知该不该期待。
说实话, 明窈根本没做好嫁人的准备。
虽然她现在隐约懂了,嫁人之后就要与对方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就像册子上跟宦官对食的宫女一样。但懂了归懂了, 她没想过这件事情会?落在自己身上。
如果?找到驸马之后就要做那?些?羞羞事情的话,明窈纠结的想,那?她只能选司大人了。
可惜司大人怎么会?做驸马?他?眼高于?顶, 若是被他?知道她在担忧这些?事情,恐怕他?要嘲笑她了。
明窈纠结地?把脑袋埋进锦被里。
无论明窈是什么心情, 她的生辰都在一天天临近。
公主十七岁生辰是个大事,一个被陛下宠爱、性子又不跋扈的适婚公主, 对于?一些?家族的青年才俊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
嘉和帝没有对外明说自己的打算,只在用晚膳的时候跟明窈委婉提了一下。明窈只在司羡元面前性子娇矜, 但十七岁该议亲的年纪她还是知道的, 为?了不让嘉和帝觉得为?难,她没有拒绝。
京城里消息灵通的世?家大族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虽然历来?的驸马都不允许走仕途, 但如今情况不一样,皇家子嗣称得上凋零, 当今太子又是个宽厚能容忍的类型,如果?做了驸马,想必能够走入皇权中心,手握实权。
毕竟如今朝廷皇权里最缺的就是能力出众的年轻才俊。
这一次值得赌一把。
于?是,嘉和帝在放出今年中秋宫宴推迟,与明窈生辰一起举办宫宴的消息后,入宫参加宴会?的名额彻底成了稀罕物,愈抢愈烈。
今年宫宴碰上公主的生辰,举京大办,明窈陷入准备生辰的忙活里。
太子甚至是三皇子都进宫来?帮忙,明窈又遇到了那?个白净的墨绿袍男子,他?生的有些?书卷气,却不木讷,看上去是个聪明才智类型的年轻人。
明窈想起来?他?叫卫勘。
卫勘显然知道明窈,放下手头的活给明窈行了个礼,背脊挺|拔礼数周到,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挑不出错来?。
屡次碰到他?,明窈终于?想起来?打听一下这个人是做的什么的。
一问才知道此人是三皇子的幕僚,办事很有一套,被三皇子拎过来?帮忙的。
太子哥哥和三皇子哥哥都送了人进宫帮忙准备她的生辰宫宴,明窈想了想,给太子哥哥的人和卫勘分别送了一套库房拿来?的笔墨纸砚聊表谢意。
进宫名额紧缺多日,终于?在最后几日慢慢定下了人选。
皇宫宫宴预热得如火如荼,消息自然也传到司府里。
朝廷之事从来?都避不开司羡元,他?是朝廷大司马,经手的朝务不计其数。但这样大型的宫宴,身为?大司马的司羡元难得闲了下来?。
哪怕陛下从宫外搬救兵,也想方设法地?避开了他?接触宫宴前后的事宜。
司羡元骤然闲下来?,躺在贵妃榻上自己与自己对弈。庭院中落叶安静,屋内只有棋盘上清晰黑白厮杀落子的声音。
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
庭院传来?脚步声,蒲叔公抱着寥寥几本奏折走进来?。
看着贵妃榻上悠闲散漫的司羡元,他?欲言又止。
司羡元垂着眼,淡淡看着棋盘。一手折袖,像是随意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顿时,黑白焦灼的场面被打破,但却又陷入新的局面。
他?又拿起白子,在棋盘上看了许久,最后扬手丢进匣里。抬起眼看向蒲叔公。
像是解答蒲叔公的疑问,他?开口淡声道:
“不下了。这一局无解。”
蒲叔公对棋盘的造诣不如他?,也就明窈能在闲暇之时与他?下个几局。想到明窈,他?又忍不住看向司羡元,但对方这段时间?都没什么明显的情绪,他?也就没再开口。
把折子放在书房书案上,他?离开时瞥到桌角放着的琉璃瓶,里面插|着一支刚摘下来?的紫鸢尾花。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很快退出屋子,对贵妃榻上司羡元道:
“今日的朝务也极少。”
司羡元嗯了声,不太在意似的,挥挥手让他?退下。
蒲叔公张了张口,又闭上。踏出屋子,他?又没忍住,开口道:“司大人,今年宫宴您还参加吗?”
不怪他?这么问,司府收到的请帖司羡元随手就丢在一边了,明窈走后大家都很不适应,温泉池都快荒废了。
从前对待明窈不咸不淡的楚让,如今却在明窈离开之后整日练功,除了外出办事就闷在府里不与人来?往。
可唯有司羡元没什么影响,甚至情绪都没有太大波动?,好像少了个人对他?没有什么差别。
蒲叔公猜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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