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这几日停了雪,帐子外铺上了厚厚的一层,但凡在外面倒了水,不到片刻就结成厚厚的冰块。
上京的小娘子们穿了披风,颈上圈着一层雪白的毛绒,戴着小毡帽,看起来暖和极了,三三两两一起,在周围散步。
再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住猎奇的心,总想着兴许就能偶遇太子殿下。
距离晚宴还有几个时辰,年纪尚小的带了侍女到空地上堆起了雪人。
平日这种?时候,姜家独独占了上风,自姜沐蕤被送到庄子去,好久都没有出席在众人?的面前。
皇家重视脸面,有姜贵妃在后宫一手遮天,偶尔吹吹枕边风,旁人?只知道姜沐蕤是养病去了。
没了她?的风头,各家贵女跃跃欲试,太子选妃在即,都想争得一次机会。
徐雁回是框不住的性子,射猎她?算不上精通,也比那些小娘子强上一头。
出都出来了,只是在附近走走也太没意思了。
想到苏婉禾还在病中,只能独自骑了马到山中碰碰运气。
彼时的苏婉禾被人?用狐裘紧紧包着,在马车上看着空旷的荒野。
四?周一片雪白,沉寂得只能听得见马蹄的声音,苏婉禾倚靠在男人?冷硬的胸膛之?上,就连手都被男人?提前放到怀中暖着。
耳旁是呼呼的烈风,苏婉禾轻轻撩开?袍子,露出一双秋水剪瞳来。
还未看清,又被男人?直接盖住了。
“是还想吹风将风寒吹得更严重些?”
裴珣一手策马,冷毅的视线落在前方,苏婉禾只能看见他的下?颌与侧脸。
男人?的眉峰凌冽,一双眼中尽显沉着与镇定。
那如?刀刻的侧面,下?颌线分明,只有薄唇中露出些责备的话语来。
明明就是裴珣早早将她?从床榻中拉了起来,她?的风寒未痊愈,就被拖上了马背。
“殿下?也知道如?此,还要?将我带出来。”
苏婉禾语气中嗔怪,却丝毫不是责备。
事实上,苏婉禾早就闷坏了,那治风寒的药苦得发涩,被云枝和映月时刻看着,整日里坐在暖炉旁,哪里有机会出去看看。
就像现在这样自在肆意,还是很难得的。
苏婉禾也不顾裴珣的责备,偷偷将身上的狐裘拉了拉,只露出两个眼睛来。
上京繁华,市井喧闹,这旷野人?迹罕至,却有说不出的恣意。
裴珣策马,一手握着她?的腰,看见因为出来,苏婉禾愁容舒展的模样,他嘴角勾出浅浅的笑意。
“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两人?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就连营帐都全然看不见了。
好在没有下?雪,两人?都披上厚厚的狐裘,在旷野中不算太冷。
“不是喜欢打猎吗?孤带你去。”
男人?的声音在烈风中显得格外清润,尾音上扬中,听起来天生有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苏婉禾仰着小脸,手却紧紧抱着裴珣的腰:“殿下?怎知?”
“不是你侍女说的,而且上次菊宴,就看出你箭术不凡。”裴珣低头看了苏婉禾一眼。
这个角度,他的下?颌恰好碰到苏婉禾的额头。
远远看去,小娘子的脸像是放在男人?的侧颈,亲密极了。
苏婉禾也知道这个姿势不妥,稍稍后移一些,又被男人?紧紧贴住。
“别乱动,小心跌下?马去,孤的马可不认人?。”
男人?刻意咬着字音,似笑似是......威胁。
裴珣刻意加快了速度,耳边的烈风像是要?把?人?吞下?去,苏婉禾原来不以为意,重心不稳间,将身子和裴珣贴得更紧了。
“殿下?...慢点。”
盖在身上的狐裘在动作中,又一把?盖在苏婉禾的头顶上,挡住了苏婉禾所有的视线。
不知道过?了过?久,两人?停在了一处空地上,裴珣抱着将人?带下?来,将马的缰绳缠在一棵树上。
雪还是有些厚,苏婉禾落地的时候,蓝色的小靴子就陷入了深深的雪中,毡毛上都染上一层。
每走一步,地上就会露出两个小坑,不像裴珣,欣长?挺立的身子,脚下?的步子也格外重。
苏婉禾穿着狐裘,看着前面男人?拿着弓箭的背影,小心翼翼走过?裴珣落下?的痕迹。
那坑对苏婉禾来说,还是太大了,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十?分悬殊的差别。
走了一段路,裴珣就会转过?头看苏婉禾一眼,直到看见小娘子的动作,他的唇角弯了弯。
皇家猎场,每年都有人?照看,春时投养,只要?不影响动物繁衍生息的时间,猎物是打不尽的。
山中寂静,唯一的声音是没有南飞的鸟禽,偶有几只,因找不到过?冬的食物扑腾着翅膀,将树上的雪都弄下?来了。
裴珣及时去挡,用大氅将苏婉禾护住,落下?的雪都沾在他的衣服上了。
“拉着,一会儿别走丢了。”
裴珣将手伸过?去,苏婉禾刚刚还在用帕子替裴珣擦雪,看了他宽大修长?的手,脉络分明。
苏婉禾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将手伸了过?去,只拉住了裴珣的衣袍。
“这样便好。”
“随你的便,若是一会松了手,跌倒了,孤可不管。”
裴珣没有与苏婉禾僵持,看着她?一手提着裙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