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何人能破仙人圣物?”穆静姝嘴上冷哼着, “掌门莫不?是昏了头?忘了我这五方?镜的来历。”
仙人遗物?,自炼制起就自然而然带着一丝鸿蒙气息,渡劫期大能都?对其无可奈何, 且不?消说这念虚宗, 就算放眼整个修真界, 要想破这结界, 都?得究极各方?大能之力联手,至少耗费七天七夜,方?可破局。
且不?说是七日, 只需要给穆静殊三日的时间, 便足够把大殿里的这些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个道理,不?止穆静殊明白,在场的但凡有些眼界的世家长老都明白,所以才越发揪心。
投诚穆家固然可以保命,甚至能攀上高枝平步青云, 但也不?乏有忠肝义胆之士, 有原本的世家长老,也有临时倒戈的穆家人,他?们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 苦苦死?撑着, 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雷声?实在沉郁,大厅里的脓血,汗水混合在一处, 无时无刻不?在挑战者?在场众人的容忍极限,直冲得人头脑昏沉, 恨不?得就此昏厥在这里。
贺极意?低眉沉思着,忽然抬起头, 视线死?死?落在了窗外。
雷声?压抑在重重浓黑的云雾之中,如同鼓擂一遍遍捶打着人们的神经。在此之下,却忽然传出了另外一道声?音。
那是一声?清脆的鹤鸣。
显然不?止一个人听到了这道声?音,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却只对上了黑沉沉的天空。
鹤鸣于九嗥,声?闻于野。让人闻之欣悦,耳目一新?。
可雷雨天哪里来的鹤?
不?,不?是鹤,是……
剑鸣。
众人没有看到鹤,只目睹到了一道亮眼的白芒,这道白芒实在太过耀眼,直惊得雷劫都?停了一瞬。
白光贯日而来,轻飘飘地落在了执法阁最高的那处檐上。
同样的,大家也没看到执剑人,就先看清了剑。
长二?十六寸,通体如白玉般无暇。
那是-----
君子剑。
既然这是君子剑,那来人就一定是宴君安。
在场之人都?听过宴君安初为剑圣的传闻,当年的宴君安还不?过百岁,便斩出了那道惊天一剑,那一剑,几乎轰平了半个悯川。
可那不?过是道听途说,在场众人,其实很少有人真正?目睹过宴君安的剑意?。
毕竟宴君安此人志洁行芳,守礼到了骨子里,平日甚少与人比武,哪怕真与人比剑也只是点到为止,大部分时间莫说是剑意?了,就连见到那把藏于剑鞘之中的君子剑都?费劲。
没想到今日却得以瞥见当日那惊天之剑的全貌。
宴君安的剑意?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并不?锋锐,也没什么花哨的技巧诀窍。平铺直叙,随着一剑刺出,柔顺如水流般的灵力便随着剑意?慢慢落了下来 。
就像初雪将融,有人摘了梅花,将之拿来煮雪烹茶,虽然如白水一般寡淡得很,却足以让人惦念回忆,就像......宴君安本人给人的映像一样。
这点灵气看着极轻,如一片雨,一瓣梅,轻飘飘地落在了檐上。
滴答------
屋檐上的瓦片安然无恙,就连一丝颤抖都?无。
但是-----
咔擦。
细碎的破裂声?传来,穆静殊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穹顶上镶嵌的那枚古镜,就在刚才,那里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
宴君安踩在檐上落脚,又挥出了第二?道剑。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这次的动静有些大。
五方?镜碎裂成两半,失去了原有的功能,支撑阵法的阵眼破裂,桎梏住众人的阵法终于消散,但众人还来不?及享受灵力重回己身的感觉,就忙不?迭调用?起灵力四?处奔逃起来。
“塌了,塌了,要塌了!快跑快跑啊!”
“剑尊,我什么都?没干,不?要往我这边砍啊啊啊!”
一片混乱之中,柳明彧随手从储物?戒摸出了把灵丹往贺极意?嘴里一塞,抱着他?就往旁边躲。
轰隆隆-----
他?们跑得还算快,因为雷声?紧随而至,落在了贺极意?的身旁。
整个执法阁被宴君安以五方?镜为中心规整地切成了两半,支撑执法阁大殿的柱子倾倒而下,好悬保持住了平衡没让执法阁彻底坍塌,只是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砖瓦顺着破损的裂缝扑簌簌胡乱落在地上,雷劫也终于找到机会,降下闪电将躺在地上的巫老九劈成了焦炭。
目标已经消亡,天罚凝聚的雷劫也自然消散开来,暴雨倾盆而下,凝聚的阴云却散了开来,月华从残破的屋顶落下,在执法阁堂前洒出一束束微光。
宴君安自破损的屋檐落下,浑身纤尘不?染,在这些断臂残肢的衬托之下,宛如入只身入地狱妄想度化众生的小神明。
终于被柳明彧放到安全地方?围观的贺极意?掸了掸自己早就被血污得破烂不?堪的袍角,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师弟,你来的真的很及时,差一点人就全死?光了。”
宴君安执剑抬眸往向贺极意?:“还站的起来吗?”
“死?不?了。”有了灵力和丹药,刚刚足以致命的伤势放在现在早已变得不?值一提。贺极意?活动了一下身子,随手将扇面上的布匹撕扯下来,露出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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