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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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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追缉 (1)(第5/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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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透着一丝沉静的悲伤,“没别的意思,你不是本地的,就是给你讲讲这儿的人。地震之后,大家哭够了,骂够了,剩下的力气只好用来笑……遇到这种事,还能怎么办呢?人,得向前看。”

    程兵瘪了瘪嘴,想说点什么,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身后一阵嘈杂,程兵回头一看,是插花班下课了,几对母女捧着花,嬉闹着从门面房的出入口走出来,叽叽喳喳商量着接下来要去哪儿犒劳彼此,吃一顿大餐。

    那声音吵闹,但幸福。

    程兵再次陷入恍惚之中。

    ……

    这条不起眼的小吃街被几所绵竹市的高校环抱,天然的地理优势让这里的日营业额超过了绵竹最大的美食广场。初中校服、高中校服、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呼朋唤友扒拉两口饭就冲向球场的运动健儿……无数人发出无数声音,把这最平常的夜填充得五光十色。

    廖健结束一天的做工,回到宿舍,又在A4纸上划掉几个名字,接着像其他工人一样,把工鞋、工服、安全带和安全帽一起扔到洗衣机里搅,洗衣机发出了巨大的不满声,他也不在乎,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到楼下的夜宵摊,坐在塑料凳上,面前还放着一个塑料凳,点两份凉菜,没什么肉,加两瓶啤酒。

    酒肉放在塑料凳上,他自己和空气吃起饭。

    看着眼前活力四射的大学生,廖健又掏出手机,点开短信界面,草稿箱里的短信他抽空编辑了整整一天,还是没有发出去。

    收信人一栏写着是:儿。

    光标在“发送”上停留半天,还是没有按下去。廖健把短信内容轻声念了一遍,接着一个字一个字删除,重新把手机揣回兜里,一口干了瓶中酒。

    旁边那个卖臭豆腐的夜宵摊,嘈杂声越来越大。

    肚里没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到年龄了还是酒劲上来了,廖健眼睛有点花,只好侧着耳朵仔细听,加上朦胧的身影,他明白了,两个初中女孩排队买臭豆腐,被四五个大学生插队了,大学生说自己着急去上网,女孩说那也不能插队啊,大学生们就不说话,梗在女孩前面,老板忙着做生意也没法管。

    眼看着六七个人已经推搡起来,廖健拎起酒瓶子就要往上走,刚迈出两步,他又想起程兵的话,把酒瓶子放回去,晃晃悠悠来到男生和女孩中间。

    见有人为对方主持公道,血气方刚的大学生们作势就要打,廖健被推着往后走了好几步,还撞倒一个塑料凳,他一下有点后悔,刚才应该拿着那个酒瓶子的,这玩意儿跟电棍差不多,不使用,光放在手里就有威慑,没它总觉得没安全感。

    大学生还在不依不饶,骂得越来越难听,在某个时刻,廖健觉得今天这事,自己不动手,有些没法收场。他心思刚转换,就见一位膀大腰圆的男人一手拎一个后脖颈,把大学生们拉开,迅速冲散了人群。

    男人操本地口音,大声疾速地说:“书都读狗肚子里了吧?男孩应该谦让女孩,人家插队你们该让,现在你们还插人家队,倒反天罡啊?这兄弟是你们长辈,来劝架,还听不明白,不给人女孩道歉不说,还要对这兄弟动手,纯欺负人。我今天就在这儿,我看你们敢动我一下。”

    有男人的仗义执言,越来越多路过的食客加入了对大学生的讨伐中,最后他们灰溜溜离开,臭豆腐也没吃。

    等人群散去,廖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感激地说了句:“谢谢。”

    “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老实人。”男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递过来一支烟。

    看到烟嘴上写着“中华”二字,廖健心里一下有点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送给马振坤那两条烟,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那天打了一架开始,两个人似乎发生了灵魂互换,马振坤变得圆滑、懂事、考虑问题面面俱到,最后毅然决定回家陪李春秀。而他倒变得易怒冲动起来,遇到事就想上,还想拿酒瓶子……

    身旁的男人自己也叼支烟,拍这儿拍那儿,没找到打火机,刚把目光转向廖健,廖健已经举着火等他了。

    廖健说:“兄弟,咱俩喝点。”

    男人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就路过,还有点事……”

    廖健的声音斩钉截铁:“必须喝点。”

    香樟树叶被冷雨打进绵远河中,微雪飘落易家河坝消弭于无形,春风穿过中江羚羊谷的石林洞峡,和海田园沙滩上孩童的嬉闹声传遍整个盛夏……不知不觉,三大队四人已经看遍德阳四季之景。

    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

    长时间的无功而返折磨着众人,更折磨着程兵。

    分散打探早已结束,几个人回到旌阳区,开始了如长沙一样的细致摸排。

    这天,程兵和小徐没有出工,而是穿着便装来到一家陌生的空调公司。重复工作让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标准操作程序,两三句话,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就打开心结。

    “想问就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兵双手递过一张王二勇的照片。比起台平和长沙,这照片像素似乎又高了一些,不过那只是技术的进步,并不代表案情有了什么突破。

    负责人盯着照片看了两眼,轻轻皱眉,抬头望向天花板,忽而低头,再次仔细辨认起王二勇的五官:“这有点像在我们这里干过的一个……”

    小徐在一旁急火火地问:“是叫王凯吗?”

    负责人想了想,终于从深远的记忆边缘拉出了对方的名字:“不是,姓赵的。他的邮寄地址我倒有,给他寄过次东西。”

    程兵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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