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主君”二字, 鹫司眼前登时一黑。
这一次,不用司樾说,也不用加以思?考, 鹫司的?身体自己便四肢着地地跪了下去?。
不论是墙外看热闹的闲人, 还是墙内的?下人们?见此, 皆是脸色大?变,齐刷刷地跪了一片。
“起来起来,”司樾挥手,“别把路堵着。”
众人这才起身, 鹫司也战战兢兢地撑地起来。
“没说你——”
这抑扬顿挫的?一声, 棒槌似地砸在了鹫司的?背上?。
他还没抬起头,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全身冷汗淋漓,虚得头晕眼花,眼前都是金星。
除他以外, 其他路人虽是跪了可并不胆战,相反, 他们?极其好?奇司樾的?模样?。
被叫起来后, 他们?往后藏了藏, 却不离开?, 依旧暗搓搓地偷看。
毕竟混沌界里关于司樾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 而这里的?普通小民谁也没有见过她。
如今本尊莅临,又是这么一出好?戏, 谁能舍得离去?。
“进来罢。”司樾又道?,“咱们?可得好?好?唠唠。”
良璞心下一紧, 瞌眸应道?,“是。”
他起身, 没有看后面的?鹫司一眼,抬步往门里走去?。
鹫司膝前的?地面湿了一片。
他恍惚地起身,亦步亦趋跟在良璞身后,低着?头,只敢看自己的?脚尖。
行走间,良璞腰下悬着?的?厉鬼令微微晃动,折射出刺目的?冷光,照得鹫司睁不开?眼。
银令之上?,那狰狞凶恶的?厉鬼正死死地瞪着?他,仿佛随时都要将他吞吃入腹。
看着?那暴突的?鬼眼,鹫司只想立刻昏死过去?。
自己好?不容易才来了中城,一直期盼着?能觐见魔主。
他连敬贺之物——三匹天魔蚕丝都备好?了,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觐见却是这等场景。
他反复回想着?自己方才的?言行,越是回想就越是眼前发黑。
鹫司是不知道?魔主的?脾气如何,但他的?顶头上?司——良璞可绝非良善之辈。
今天的?事,就算魔主饶他,良璞也绝饶不了他。
进入正厅,不等司樾说话,良璞便?再度跪下,“末将知罪。”
他跪下了,鹫司便?也紧忙跪下。
司樾支着?头,一腿屈起,踩着?椅边,斜窝在椅子里。
“你闭嘴。”她扫向良璞身后面色苍白的?鹫司,“我问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鹫司一愣。
这还能是什么地方,这不就是他家么。
他迟疑地打量了眼良璞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后,犹疑着?怯怯道?,“这是……罪臣的?…寒舍。”
司樾偏头,“那你知道?,它上?任主人是谁?”
鹫司哪里知道?这房子的?上?任主人是谁,买房子这样?的?小事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去?办。
可魔主这样?发问,他也只得绞尽脑汁去?想。
电光火石间,鹫司隐约想起,管家买了房以后,似乎同他说过:这房子废弃很久了,按照混沌律法,超过三千年无人居住的?宅地就收归房管司。
这一套正是管家从?房管司买来的?。
“似乎说是……上?任主人姓…柳?”
鹫司目光游移着?,当瞥见座上?女人束发的?柳枝后,他骤然明白了那上?任房主到底是谁。
恒子箫也是一愣。
难怪……难怪师父会从?这条小巷经过,也难怪她处处娴熟,仿佛是回到了自己家中。
鹫司倒吸一口凉气,连连磕头,“主君恕罪,罪臣实在不知这是柳先生的?…”
“闭嘴——”司樾嫌他聒噪,皱了眉,又看向良璞。
良璞脸上?古井无波,他两度下跪请罪,便?是因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知道?他的?事儿?么?”司樾问他。
良璞抱拳,干脆了当地承认,“末将失察,不知此人竟玷污了柳先生故居,请主君赐罪。”
“房子就是用来住人的?。”司樾淡淡道?,“他自己定的?规矩,既然三千年已过,这宅子收归了房管司,那谁都可以买下居住。”
她瞥着?良璞,“我问的?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你的?散骑常侍的?么。”
良璞一愣。
见他这幅神态,司樾不由得哼笑出声。
她指向地上?的?鹫司,对良璞道?,“关心一下吧,看他都要脱水而亡了。”
鹫司面前的?地板上?一片汗印。
他双手撑地,面色惨白如纸,两股战战,已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良璞拧眉,低声质问他,“怎么回事!”
“我…罪臣、属下……”鹫司闭眼,在良璞冷厉如戈的?目光下 ,终究是如实坦白道?,“属下纳了一只天魔蚕为妾。”
良璞眯眸,不需多言,直问要害:“什么时候的?事,她生了几胎?”
“两、两百年前,就是那次迎战鬼牛的?途中发现的?她……”鹫司磕磕绊绊道?,“生了六十…不,一百…一百六七十胎……”
良璞眸色顿时又锋利了两分?。
他一字一句沉声道?,“你明知道?我在派人搜寻天魔蚕的?后裔,你却将人扣在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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