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早晨还带着丝丝凉爽。秀娘家正在吃早饭, 巧子领着正抹眼泪的洪山进?了院子。
洪山还是穿着前天那身没补丁的衣裳,干干净净的,一手抱着书, 一手在脸上擦来?擦去地抹眼泪。
“洪山一早怎么就哭了?”秀娘好奇地问,“你娘打?你了?”
洪山点点头, 不敢出声,看?看?小丛, 不抹眼泪了,板正地站在原地。
“叫我?给打?了一顿。”巧子气道?, “我?才知道?前天下午他没去上学堂。你说说这死孩子。家里省吃俭用省出来?二两?银子、一袋面?给他交束脩。他倒好, 在路边玩了一下午。”
“不打?他,能懂事?”
这句话得了花旗的应和,“不打?不能懂事。”
坨坨、小丛、兜明三只小妖浑身一紧, 鹌鹑似的缩在凳子上埋头吃饭。菜都不敢伸筷子夹,就怕被花旗注意到?。
“今天我?亲自送他去学堂。我?看?他还敢不敢在路上玩!”巧子看?向洪山, 恨铁不成钢地说, “再在路上玩, 我?直接就把你的腿打?折了。还读什么书?以后跟你爹似的, 回家种地!”
洪山垂着脑袋,老实地站着让他娘骂了一顿。
花旗放下碗筷,“正好, 一会?儿我?也送小丛去。”他快速扫一眼桌旁的三只小妖,催促道?,“快点吃饭,早些去学堂。不好好学习, 敲断你的腿!”
小丛害怕地缩缩身子,抱着碗拼命往嘴里刨饭。吃完饭放下碗后, 他拽着兜明的衣角不敢松手。
花旗抱上云善,领着小丛和兜明,跟巧子一块出了门。
坨坨有些畏惧又有些好奇地跟上。
花旗走出院门,转头看?了一眼坨坨,问道?,“你去干什么?你又不读书。有空去田里开荒,别一天到?晚惦记着玩。”
坨坨现在正怕花旗呢。刚刚他的“打?折他的腿”吓到?坨坨了。他知道?花旗这可不仅仅是说着玩的。
“哦。”他听话地回院子,扛起自己的小锄头往荒地跑。
他们刚走过几户人?家,远远地就瞧见张员外坐在牛车上,冲他们挥手,“花娘。”
张员外跳下车,一脸幸福地说,“昨天你送来?的熊掌我?吃了。很好吃。”他指着两?车衣着一样的人?说,“我?从家里又找了些小厮过来?。现在就去开荒。用不了多少天,一定能把地开到?山边去。”
事实上是,张员外把家里的小厮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拉来?了。只为了给花旗开荒,讨心上人?欢心。
张满仓抱着一匹布下了车,兴奋地跑到?小丛身旁,“小丛,我?把你的供奉带来?了!”
花旗皱眉看?向小丛,“不是让你劝坨坨吗?怎么满仓还给你带东西了?”
小丛躲在兜明背后,露出一双眼睛,害怕地小声说,“满,满仓自己说可以给我?们的。”
张员外见花旗面?露不高兴,连忙道?,“既然?是满仓说给他们带的,那就不怪小丛。小孩子之间互相给东西都是正常的。”
“花旗,你要是有事,我?就先把小丛领走了。再不去,一会?儿学堂就该开课了。”巧子在一旁催促。
张员外听明白了,原来?花旗是要送小丛去学堂。看?来?她还是个十分负责的母亲。
关于供奉的事,花旗觉得自己得和坨坨好好说说,让他明白,供奉是要人?类心甘情愿地自己送来?,不是问人?类要东西。
“巧子,你帮我?把小丛送去学堂吧。一定要看?着他进?去,别让他在路边玩耍耽误上学堂。”花旗不放心地叮嘱。
“你放心。我?一定看?着他们进?学堂。”
不用巧子喊,小丛和兜明立马跟上,和洪山一起并排走着往隔壁村去。
秀娘刚拿起扫把,听见院子外响起花旗的声音。
花娘不是送小丛去上学了吗?怎么会?有她的声音?秀娘疑惑地走出院子,就见荒地里停了两?辆牛车,下了十几个人?。这些人?一下车,挥着锄头就开始开荒。
再一瞧花旗,旁边站着的正是衣着鲜艳的张员外。
张员外又带人?来?干活了呀!他是不是来?的太勤了?
花娘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可谁家是这么个谢法?员外老爷亲自带人?来?帮开荒。不仅帮开荒,还送了银钱和东西。
再看?张员外对花娘的殷勤劲,秀娘越琢磨越不对味。
趁着花娘不在,她得提醒西觉几句。
秀娘转身回了院子。
秋生问道?,“刚刚是花娘的声吗?她不是送小丛去隔壁村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员外来?了,带了十几口,正在地里开荒呢。花旗跟着他一块回来?了。”秀娘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西觉。
西觉蹲在地上,一脚踏在木板上,一脚踩在地上,正低着头锯木头呢。听见秀娘的话,丝毫没有反应。
“西觉呀。”秀娘斟酌着,尽量委婉地说,“你不觉得张员外来?的太勤了吗?”
西觉抬头,不明白秀娘的意思。张员外不是来?供奉花旗的吗?他就是天天来?也不为过。
秀娘见他没反应,干脆说得更?直白些,“你不担心吗?花娘长得那样漂亮。”
秀娘心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西觉总该能听懂了吧。
西觉疑惑地看?向秀娘,他担心什么,花旗长得哪里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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