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风波很快被顾朗平定, 诗怡处理起?来也越发得心应手。
直说了,有沈茝在丰州执政,有顾琼顾芜这对兄妹领兵,这些朝臣也不敢真的和她撕破脸。
丰州说是边境, 但若是骑兵快马南下……真把昭华公主惹急了, 人家在皇帝的支持下“合法篡位”, 也不?是没可能啊!
不?用怀疑,以陛下对公?主的偏爱,他没准真能做得出这种事。
诗怡的日?子就很美滋滋,不?过今年,她的另一个好秘书谢时序了,也要离开大兴城了。
虽然诗怡很舍不?得超好用的打工人小谢, 但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上。
便利杂货的业务早就做成?了完整的产业链,他所到?之处,可不?仅仅是开一家门店那么简单。
货物运输、当地仓储、自营产品加工、地方特色商品……谢时序要打通商路,在当地兴办工坊,吸纳劳动力,让皇权的精细统治取代地方世家的“天高皇帝远”。
和?送别沈茝一样,诗怡也亲自将谢时序送至城外。
说起?来, 她和?小谢也认识快十年了。当初险些被拐卖的小正太, 如今已?长成?翩翩少年郎。
谢时序今年十五岁,身高……用诗怡熟悉的概念来说,大概有一米七五了。
十二岁的诗怡得仰头看他——这十五厘米的身高差真?是让人心碎。
诗怡说:“等你回来后, 我肯定就长高了。”
谢时序笑道:“可是臣也还在发育啊, 这个词还是公?主教臣的。”
诗怡:……
心碎了, 根据遗传学理论,以赵柔的身高上限, 她最高也就长到?一米七五,勉强能追上现在的谢时序。
可恶,都怪阿爹,他要是有两米高就好了!
诗怡哼了声:“你就接着长吧,没长到?七尺就别回来见我了。”
按邺朝的度量衡,七尺约两米一。
“七尺太难了。”谢时序一本正经?道,“六尺吧,总是让公?主抬头也不?好,会累着脖子的。”
诗怡就很气,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依依惜别之情了,赶紧将谢时序推着上了马车。
“你快走快走,别误了出发的时辰。”
唉,诗怡简直痛心疾首。犹记得初见时,小谢还是个纯情boy,这些年也不?知道是跟谁的,心眼越来越黑了。
丝毫没有“近墨者黑”自觉的诗怡和?他挥手道别,谢时序将头探出窗外,和?她说:
“公?主,将来臣长得再高,见到?你都会弯腰的。”
诗怡没好气道:“你最好是!快走吧,别在这煽情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照顾好自己?,记得写信啊。”
马车逐渐向前,他们的身影在彼此的视线中逐渐缩小,再到?消失不?见。
谢时序翻开手中的画册,一张张从头到?尾。
从前是写实画法,从今日?起?,就要靠想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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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琴的预产期在今年秋天,意味着久未添丁进?口的皇室,总算能迎来新的小生命。
顾朗金口玉言,这是他的第一个孙辈,诗怡也安排了产科医师驻扎昭齐公?主府,在预产期当月,她隔几天就要去看望一次,以显示她对这个孩子有多看重。
他们当初和?驸马说好的嘛,以后顾琴的孩子随顾姓,要上他们顾家的玉牒呢。
昭齐公?主有孕,梁府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梁驸马倒是终于有后了……但是这随顾姓的孩子,以后也继承不?了梁家香火啊!
偏偏顾是皇姓,驸马的孩子能得此殊荣,阖府上下都要感激涕零,以谢皇恩浩荡。
梁驸马侍奉公?主日?渐殷勤,到?顾琴快生产时,他还是忍不?住问,这孩子真?的必须随顾姓吗?
先前是他娘不?对,不?该提那等冒犯之语。梁夫人已?经?在乡下老家反省几年了,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被接回府中一聚,请公?主大人大量,原谅她吧。
顾琴似笑非笑道:“驸马,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孩子和?谁姓,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吧?”
陛下为何?强调第一个孙辈,其他皇子公?主为何?密切关注,早早备好了给?侄子侄女的礼物……
她顾琴确实在兄弟姐妹间素有威望,但仅凭她本人,还不?足以让他们做到?这个程度。
梁驸马心中一惊,随后想到?了什么,眼神?惊疑不?定。
“这、这……”
顾琴冷静道:“你能接受最好,不?接受也罢。别觉得你吃亏了,当模范的好处在后头呢。”
就算是为了安抚人心,只?要他不?犯大错,皇帝对他都会保持较高的容忍度。
毕竟,谁叫他和?顾琴的孩子,是随母姓的先锋示范代表呢。
在古代,姓氏这东西,可不?仅仅是落在纸面和?口头上的称呼而已?。
它关乎维持了数千年的宗法继承制,孩子随母姓,完全?是在挑战男权社会赖以维持的根基。
当然,顾朗和?诗怡不?会如此激进?,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嘛。
他们并没说人皆可如此,而是用皇权压住了驸马的父权,再次用特例法糊弄过去。
但谁都知道,这只?是维持着表面和?平。
公?主的孩子可以随母性,可以上顾家的族谱玉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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