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 摄政王请封世子, 陛下朱笔御批, 允之。
卢皇後进宫之後并不得陛下欢心, 什麽算是得了圣心, 无非就是如桐妃一般当朵解语花, 庄嫔才不信那个整日端庄娴雅得不像样的卢三小姐做得到。
可偏偏卢三小姐不但做到了, 还一举消除了陛下对她的戒心,将她与庄嫔区分开来。
面对皇後的日渐得宠,桐妃却并不紧张了, 她如今已经有了皇长子,只要她足够谨慎,没有什麽能够动摇她的地位。
况且, 最不一样的是, 她与陛下算得上是少年夫妻了,这原本应该是庄采女的优势, 可惜那是个蠢笨的。
在这心上人之後的, 就应当是与他年少结为夫妻的人, 桐妃有足够的底气, 若是新皇後不安於现状, 她自然也有与之抗衡的力量。
卢玉采几次被人陷害, 但都巧妙地避让过去,就在那些人以为她性柔可欺的时候,攻其不备, 趁势反击。
“本宫就说, 卢家女总不至於都这麽蠢。”这後宫之间的事情,桐妃看得津津有味。
这一次,真的只能由摄政王领兵出征,卫衣是这麽想的。
卫衣从前朝回来,恰逢繁缕也从司膳局回来,一路上没多少人,卫衣问了繁缕一个问题,问她对主子是如何看得。
繁缕看四下空旷无人,边走边答道:“主子好不好,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无法评判,对於百姓来说,只要安居乐业,天下太平,这上面的就是明君,对於我们这些宫人来说,好与不好又是另一番准则了吧。”
“嘘,别说话。”卫衣突然止步,转身拉她往旁边一躲,手指压住了她的唇,轻轻地嘘了一声,眼睛盯着别处并不看她,而是细细听着周边的动静。
似乎有人声传来,繁缕也立刻闭上嘴,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周围的动静。
“大堂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卢皇後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笑靥如花。
曾经她唤她为堂姐,以示亲昵,今日,唤她为堂姐,居高临下,意在羞辱。
庄采女抬起头,直视於她,并不甘心在这个堂妹面前落入下乘去,梗着脖子,微微翘起唇角,故作淡然道:“是呀,许久不见了,皇後娘娘。”
是皇後娘娘和庄采女,繁缕下意识看了一眼卫衣,掐着手中的帕子,有些心惊胆战的,他们这是在偷听皇後娘娘讲话。
她的脸靠近卫衣的胸口处,听见微震的跳动声,却感觉均匀极了,丝毫没有她这般的心如擂鼓。
庄采女冷笑一下,高高的扬起头,轻蔑道:“饶是成为了皇後又如何,陛下心里的人不是你,为陛下诞下皇长子还不是你,皇後娘娘,你除了一个皇後的名分,还有什麽?”
卢皇後心中怒极,庄采女说的这些话,的确戳到了她的痛处,庄采女看见她眼中稍纵即逝的愤怒神色,得意极了。
她根本顾不得什麽姐妹情谊了,只是勾唇畅意道:“你有的优势我都曾有过,还不是斗不过桐妃,皇後娘娘,除了这个身份,你还有什麽可以拿出来了的呢。”
“我与你可不相同,本宫可没有庄采女你这麽愚蠢。”卢玉采压抑下被激起的火气,语气平静如水,她被祖父和父亲寄予厚望,把整个卢国公府的押在了她的身上。
她淡淡道:“有些女人,靠得是皮相,而我却能靠其他的,这就是我的不同之处。”
“你能靠什麽?”庄采女带着一点嘲讽的笑意问,声音尖尖的。
“我们能为陛下解决忧愁,你不能,你只会为陛下徒增烦恼。”卢玉采淡然道。
“分忧,皇後娘娘,您还真是高看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不也就一点诗词歌赋拿得出手吗,这些东西在这里,有什麽用?”
庄采女不信这个自小不如她的堂妹有什麽本事,能够勾得陛下对她一直荣宠不减。
“我拥有的,不止是卢国公府,还有你所想象不到的力量……如此,堂姐你还觉得我会被废麽。”卢玉采洋洋洒洒一席话,打击得庄采女面色发白,最後堂姐妹二人不欢而散。
望着卢玉采窈窕的背影,庄采女恨恨不平,她自然也从卢玉采的话里知道了什麽。
祖父的底牌从来不是卢玉采这个人,而是以她成为皇後之尊後,能够带给陛下的东西。
“督主,咱们走吧。”繁缕行完偷听之事,心虚的要命,只想着赶紧离开,卫衣显然是听到了什麽值得注意的内容,一路上都没怎麽说话。
繁缕自然不知道,近来战事频发,许是燕朝内斗的太厉害,导致了那些虎视眈眈已久的异族,认为有了可乘之机。
摄政王这一次,不得不去了,总不能因为内斗,而让整个燕朝置於岌岌可危的危险境地。
卫衣听到这个决定,对陆午说了一句:“心怀天下的人,和我们想的总不一样。”
白芷同紫苏和栀子的徒弟三个小姑娘,倒也十分有伴,只是苦了身为师叔的青黛。
“师姐你倒是躲了懒了,只是辛苦了我一个人。”青黛照顾三个师侄,到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抓着繁缕诉苦道。
“青黛,能者多劳,咳,你也知道,权当帮一帮师姐吧,白芷的事情你不用多管,我全部来负责就是。”繁缕也是无人可托付了。
青黛有时看着她会发呆,繁缕以为她是累到了,十分不好意思,白芷是自己的徒弟,交给她来照顾的确不太合适。
青黛想的却不是这个,她想的是林怀这个人,想师姐为何这样让一个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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