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阴气很重, 总有各种骇人听闻的传言, 尤其是到了年节的时候, 总有各种见鬼的故事。
宫女很少独行, 尤其是走这些偏僻地方, 对於内宫出来的大宫女来说, 外廷就算是冷僻之地。
不过在繁缕看来, 若论冤魂厉鬼,难道不该是内宫里,年前还听说那湖里又打捞出几具屍体来。
为了防止惊吓到宫人, 就悄悄的丢到外面去了,这样的事情年年有,起初听到这些的时候, 繁缕和栀子等人还会吓得瑟瑟发抖。
到了现在, 她们也算是有老资历的了,但凡听到这种传言, 都秉承着宫里的少言少祸的规矩, 对青黛等人也是这般教导。
江月宫
“娘娘, 都已经办好了。”桔梗面色素淡, 眸中冰冷无情, 已然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嗯, 办的不错,你哥哥想必此时已经回到家里了,桔梗, 此事你办得十分好……”庄嫔高居上首, 骄矜自傲。
桔梗握紧了袖中的手,指甲几乎掐破了掌心,但面上依旧恭敬卑微,感激不尽,最後伏地叩拜道:“多谢娘娘大恩大德,奴婢告退。”
“嗯,退下吧!”
桔梗鼻息进出间皆是冰冷的气息,她没有瑟瑟发抖,而是脊背挺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中簇簇红梅分外灼眼。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暖烘烘的,抱膝坐在炕角上,指尖冰凉,颤颤发抖,又闭上眼睛,想,此时哥哥和爹娘他们团聚了。
她怎麽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为了一己私利,只能说,与这些素不相识的贵人相比,还是爹娘家人更重要。
无妨,无妨,从今日後,就不会再有什麽困难了,她低垂着头埋在臂弯里发出抽泣声,她不想进入这漩涡,可实在是抽不出身来。
良久,她嘴角噙着一抹凄寒的笑,仰头靠着墙壁,自言自语道:“这一次,真的结束了。”
“娘娘,梅园的梅花开得不错。”碧秀笑吟吟道。
桐妃轻轻点头道:“是呀,瑞雪兆丰年,真是个好兆头。”
满园梅花花香清幽淡雅,娇艳似火,积雪压枝头,众方摇落,唯有红梅灼灼,傲然屹立於风雪之中。
“啊,清平,本宫腹疼……”桐妃忽然秀眉紧蹙,面露痛楚之色,环住腹部弯下腰身去,清平连忙搀扶住娘娘,碧秀命人去唤太医,将桐妃扶上软轿。
“太医,快去叫太医来。”
宫人簇拥着庄嫔从远处徐徐走来,她看着急匆匆离去的一行人,兵荒马乱,眉眼含笑,纤细的指尖压低了梅枝,她道:“红梅瑞雪,当然是个好兆头了。”
诏狱里,卫衣褪去笑语宴宴的外表,露出阴险狠辣的本质,面含冷色。
甘褚迟迟不肯招供,只是大声喝骂着:“卫衣,你这奸佞小人,莫要仗势欺人。”
卫衣双眸微眯,透出一丝阴沉,声音冷冽道:“我依的皇权,仗的是皇势,甘大人,你又何必做什麽清骨流臣,甘大人你不说,别人也是要说的。”
“你这狂徒,胡说八道……”
卫衣笑了笑,目光淡凉,不徐不疾道:“正所谓,皇权至上。”
甘褚刚刚好吐出一口血水,闻言仰头大笑,悲愤道:“哈哈,好一个皇权至上,卫衣,你敢说,你是为了朝廷。
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为了自己私心利欲,根本不在乎百姓甘苦,卫衣,卫衣,总有一朝,你们会有报应的。”
卫衣挑了挑眉,淡淡一笑,这一点他不可置否,但对於他们这种早已经麻木不仁的人,何谈这些呢,若是诅咒有用,他早就死了百遍。
“下不下地狱的,本座现在也不知道,反正那也是死後的事,到那时,再忏悔也来得及。不过,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可能笑到最後,甘大人,本座只在乎眼前。”
卫衣拧了拧手腕,冷冷一笑,拾起蘸了盐水的鞭子,扬手甩在了甘褚的身上。
“你,你屈打成招……”言罢,甘褚一垂头,不出声了。
卫衣见状转过身去,冷冰冰地吩咐道:“来人,泼醒了继续审问。”
小平子躬身进来,低声道:“大人,内宫出事了。”
“什麽?”
小平子顿了顿,又道:“还有夫人,方才也被带走了。”卫衣眉眼骤然一沉,能从西厂带走人的,除了皇命还有什麽。
“拿上供词,去见陛下。”
繁缕在西厂里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内侍进来领人来将她带走,繁缕连挣紮都没来得及,一直被带到了翠羽宫来。
这里一众给桐妃诊过病的医女,都被人带到翠羽宫前跪着,栀子和紫苏也来了,就在繁缕後面。
大家都是惶惶不安的,紫苏明年就能出宫了,此刻被关进了这里。
宫人进进出出,繁缕耳边充斥着桐妃的痛哭声,心中也顿觉心中乱糟糟的,惶惶不安,她看都不敢看那宫殿,怕看了这一眼,就没了下一眼。
清平一声脆响打怕了寂静,欢喜道:“娘娘,娘娘龙胎保住了。”
繁缕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体不冷了,膝盖也不疼了,好歹,好歹不用现在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女医馆记录的病册和拿药的记录,都交给内侍一一查证核实,这些人都是账房出来的,查这些向来拿手。
繁缕等人就直接被关在侧殿中,为了能让桐妃好生养胎,整个翠羽宫只有桐妃一个主子,东西侧殿都没有其他的人入住。
毕竟是给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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