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缕的脸从他这处看是有些钝的, 眼睛失神的凝视着一处, 清亮的眼睛像是墨玉珠子, 莹润水灵, 和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很像, 娇憨温软。
心口溢出莫名的喜欢, 像花儿一样的少女, 含苞待放,林怀有点情不自禁的想,这样好看的女孩子, 穿上红裙红裳会是什麽样子。
“繁缕。”林怀忽然唤了她一声,想说什麽,又想起宫规蓦然住了口, 这时候说出来, 於他二人没有任何好处。
繁缕回过神来,问他:“林大哥, 怎麽了?”
那一刻林怀心中充满了柔软, 这个小宫女是多麽的讨人欢心, 她脾气很好, 又心性纯善, 想必和家中妹妹们也合得来。
我娶你好不好?林怀笑了笑, 低下头没说出来。
“没事。”他黯然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说,要等她出宫的时候。
“若是没有事情, 那林大哥, 我回去了。”
繁缕笑着晃了晃手,清风抚过落下来的一丝鬓发,如同异样的涟漪滑过林怀的心间,少女的背影逆着光顺着朱红宫墙缓缓离开。
宫里与宫外不同,宫外的大夫郎中多承於家业,如父为大夫,而子承父业,耳濡目染之下,即便不甚灵通,也能有个八/九不离十,若天资高绝者,青出於蓝胜於蓝不在少数。
若家中儿孙不承父业,剩下的就是收徒,繁缕当初拜师不过清茶一盏,跪拜叩礼,可无论是在太医院还是民间,拜师礼的步骤缺一不可。
六礼束修,设香案告慰祖师爷,诸位弟子序齿,师徒互赠信物,师父戒尺训话,再向祖师爷行礼,再行设宴。
祭拜祖师爷,繁缕她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真正的大夫,而是太医们的辅助医女,望闻问切,由医女来完成,而後转述给诊病太医。
至於悬丝诊脉,繁缕并不太知晓,只是从书上看见过,太医院里没有听说过哪位太医通晓此术。
而作为真正的学徒,一般都是先从杂活干起,首先要对师父毕恭毕敬,伺候师父是应该的,倒茶,研墨,跑腿等等琐碎事情,说是磨练性子,顺便也是见习。
学徒要在师父手下使唤,而後教其医术,再有一条就是,学成之後,由师父承认了出师才算医书学成,还需在师门干一年的活。
各地界的规矩不同,繁缕幼年只见过这样的。
能像女医馆的医女这样教的,面面俱到,除了徒弟是自己儿子的,很少有这样贴心细致的师父,若是进门晚的,一般都是由师叔或者师兄教导了。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进入考场的房间後,前後共坐了五位太医,十几张桌子,笔墨自带,所有人都到齐落座後,由一位年纪较大的太医先说考场规矩,敲一声铜锣宣布开始,随後点燃一株香。
抬眼看去都是不认识太医,看着个个威严,繁缕低下头慢慢研墨,一共是三大张的宣纸考卷,卷起来由红绳系上。
第一道题就是,《黄帝内经》分别哪两部分,前後?
答:素问在前,灵枢在後。
治疗脾阳虚,脾不统血之便血常选何药物?
答曰:炮姜
外感表证兼有食滞者,何药尤宜用之?
答曰:神曲。
繁缕答得很快,看到了最後一道医理题,倒是很复杂,有点犯愁,紧皱着眉头,支着下巴轻咬着唇,前面桌案上的香火已经过了三分之二。
这道题目只描述了患者的病症,要写出病人所得何病,为何得病,脉象如何,开出药方。
到了最後的时候,大约都看到这道题了,此起彼伏轻轻地叹气声,审查的太医听见了,也没有说话,最後的题目一般会出的比较难,每年都是这样。
繁缕也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唇,提笔蘸墨开始答题,洋洋洒洒一大篇,条理分明,她尽量写的简析明了。
直到最後一刻,繁缕将写满了字的试卷翻来覆去的查看了几遍,没有漏掉的题目,多写一味药,少写一味药,都是错处。
毕竟庸医误人。
揣揣不安的将试卷上交,繁缕忽而鼓出一股勇气来,她心里没有比这再适合的答案了。
繁缕出来的时候可谓是志得意满,已然满满的胜券在握的感觉,她确定自己每一道题都答的完美无缺,信心满满。
栀子也出来後,三个人聚全了,栀子才道:“我觉得还行。”
桔梗咬了咬虎牙,才道:“我也都还行。”
“走吧,回去了,反正今天也不会知道结果了。”栀子握着她们的手,三个人一同往女医馆回去。
许含笑,紫苏,还有桔梗的师父林医女都在门口等她们,见她们携手回来迎了上来,笑盈盈问道:“今天怎麽样?”
“嗯,还好。”
桔梗对师父小声道:“我想回去睡一会,有点累。”
“那桔梗你先回去睡,等晚上吃饭了,我去叫你。”林医女温柔的对桔梗道。
“好。”
过了几天,前来放榜的公公就到了,大红的榜纸贴在木板上,众人围在榜单前,上上下下的仔细看着,希望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名字,哪怕是最後一名也比榜上无名来的好,叹息声被欢呼声盖过。
“啊,繁缕,咱们考中女医官了。”三个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栀子紧紧握住繁缕和桔梗的手。
端端庄庄的接受众人的祝贺,繁缕娴静端庄的笑着,青黛躲在後面看着,微微抿着唇,她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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