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里重新?回归寂静。
温竹森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要是真的在?宫先生面前排了气,接下?来的日子到底该如何面对宫先生。
毕竟他们两个现在?其实……压根儿就不熟啊!
“宫先生,其实真的不用麻烦您陪我在?这里的,”温竹森绞尽脑汁地想要把宫止从医院“赶走”,生怕自己在?他面前出丑,“我请护士小姐帮我找一位护工就可?以了。”
宫止怎么可?能放心,更?不会把温竹森的这个建议听到心里去。
他拿起旁边提前准备好的水杯,用医用棉签沾了点温水,在?温竹森干燥的唇瓣上轻轻点了点。
温竹森紧忙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少得可?怜的水痕,旋即抬眸,可?怜巴巴地望着宫止。
被那双泛着雾气的眸子盯着,宫止顿时心头大震,继而?狼狈地狂跳了起来。
幸而?他是个坚定?的人,遭受了勾魂摄魄的攻击之后,仍然保持着坚不可?摧的信念。
“不能喝,”宫止还是偏了偏视线,不敢看躺在?枕头上望自己的青年,狠心道,“排气之后才能喝水。”
温竹森:“……”
“听话,我先帮你把衣服套上,”宫止按照施重教?他的步骤,有条不紊地照顾着温竹森,“然后我们去外面的走廊,慢慢地走一走,争取早点排气。”
闻言,正抿着嘴唇跟自己做心里斗争的温竹森瞬间泄了劲儿,好悬没闪到伤口。
他尴尬地移开视线:“……好,知道了。”
凌晨三点半。
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温竹森在?宫止的陪伴下?,勇敢地迈出了病房门,踏上了自己的排气之路。
温竹森担心自己术后出意外,但又担心因为不出意外而?必然会来到的排气,整个人不禁有些焦虑。
好在?宫止为人体贴,根本?不会让场面冷下?来。
他一边托着温竹森的手,一边耐心温和?地给温竹森讲着鼎鼎一两岁时候的趣事,把温竹森逗得轻按着伤口,伏在?他的手臂上不停地抖着肩膀笑。
宫止轻笑着把人扶稳,忍不住将目光化成线,一遍又一遍地描绘在?青年背后披着的自己的外套上,心头满是暖意。
“小叔怎么会这么可?爱啊,”温竹森又痛又想笑,只得靠说话来转移注意力,“我得快点儿好起来,早点儿见到小叔。”
温竹森那边儿张嘴闭嘴都是鼎鼎,宫止这边儿眨眼?闭眼?都是温竹森。
是时候再为自己争取一次了。
宫止将自己的手臂稳稳地托在?温竹森的肘弯下?方,步伐放得极慢。
但他的思绪却并?没有因为放慢了的步伐而?变得迟钝,依旧能够找准重点:“竹森,你这几天有考虑过让我追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短促而?低微的气声就凭空出现了。
“噗——”
走廊里一片寂静。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宫止刚一垂眸,就跟温竹森茫然无措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此时的温竹森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点什么事情才能显得不那么……窒息。
宫先生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是心里呢,怕是快要憋笑憋得出内伤了吧?
情急之间,温竹森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准备挣扎一下?。
他定?了定?神,语气里带着满满当当、自欺欺人的意味——
“不是我。”
话音刚落,宫止望向他的视线中多了一丝惊愕。
这医院走廊里,已?经将近十分?钟没有任何一个人经过了。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力挽狂澜。宫止心想。
“竹森,如果我认下?了这个屁,”宫止望着温竹森的眼?睛,神情严肃得仿佛是在?商讨几个亿的合同,“从明?天开始,我可?以追你吗?”
温竹森抬手抹了抹额间被这困窘激发出来的薄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