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柠觉得今晚的宁云简实在有些?古怪。
他骨子里带着矜贵冷傲, 即便爱她至深,也要将五分爱意?憋着不?说,只展露剩余的五分。不过就算是只表现出一半, 也已足够热烈。
今夜宁云简却好似再也压抑不了, 疯了般在她身上落下一个个吻,既虔诚,又淫靡, 还不?让她躲。
好在宁云简即便再如何难以自持, 也不?会真在这闺房中要她。
崔幼柠躺在宁云简身下,耳垂终于被唇舌放过的?下一瞬, 听见他低沉带喘的?声?音:“阿柠不?是只喜欢朕这张脸, 而是真的?爱朕,是不?是?”
她艰难别开脸躲避宁云简的?热息, 嘟囔道:“明知故问。”
宁云简怔怔看着她,半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轻声?开口:“此生朕定?会与你白头到老, 一世欢喜。”
崔幼柠虽不?知发生了何事, 但看着宁云简发红的?眼眶, 仍是下意?识伸臂拥住他,手掌一下下轻拍了会儿他的?后背,神情忧虑:“这么?晚了, 你还是快些?回?去罢,明日还要上朝, 别累坏了。”
宁云简闻言立时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哑声?道:“可是宫里?没有你。”
“听话, 云简哥哥。”崔幼柠偏头亲了亲他,“还有十余日便成婚了, 届时除了你上朝和见大臣,旁的?时候我都陪着你。”
“这样阿柠不?会觉得腻吗?”宁云简蹭了蹭她的?脸,“朕可记得从前?总碰见阿柠同手帕交一起去外头玩。”
崔幼柠瞪大了那双惺忪睡眼:“我那时候还不?是想看看能?不?能?——”
“嗯?”宁云简等了几息没等到下文,出言催促,“能?不?能?什么??”
崔幼柠抿紧樱唇,攥着被面?羞臊又心虚地放低了声?音:“能?不?能?偶遇你。”
宁云简一怔,丝丝疼意?裹住他的?心脏,不?断收紧,似要将里?面?的?血都挤出来:“阿柠……”
他出身帝王家,父皇偏疼熠王,母后偏疼瑞王;外祖家只将他视作储君,而非血亲;臣属和宫人既敬重他,也存畏惧。
只有阿柠不?惧他的?身份和淡漠性子,不?顾矜礼朝他奔来,予他赤诚热烈、经年不?衰的?爱意?。
“你这样……叫朕如何疼爱你才好?”他捧着崔幼柠的?脸喃喃道,“朕将朕的?所有都予你,够不?够?”
崔幼柠吓得心跳一停。
有一次宁云简让她趴在紫宸殿花架下的?藤椅上,抓着两边藤蔓缓缓加速前?后推动,情至最高点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她哭颤着说不?要,宁云简却在她耳边低声?问:“那阿柠为何咬这么?紧?”
崔幼柠从那些?羞于回?首的?画面?中抽离,立时将宁云简推开:“不?能?在这里?!”
纵然宁云简是皇帝,她也已是接了圣旨的?皇后,就算他们二人真在她闺房中做这种事,也没有人敢置喙,但她却怕见到母亲伤心的?样子。
宁云简一时不?察,竟真让她推开些?许,闻言愣了一愣,须臾后才反应过来:“朕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你闺房,朕如何会在你家中与你行?房事?”
“……”崔幼柠赧然,“那便是我误会你了。”
宁云简见崔幼柠眼中有困意?,默默克制住心中的?不?舍,扶着她躺下,仔细掖好锦被,温声?道:“快睡罢,朕等你睡着就走。”
崔幼柠闭目点头:“那我尽力快些?睡着。”
宁云简失笑?:“这么?想朕走?”
“不?是。”崔幼柠只这两句话的?功夫便已快入睡了,声?音也如在天边一般轻而飘渺,“我也舍不?得。每次见到你,我都很欢喜。”
宁云简心神俱震,薄唇颤动几瞬,俯身去贴她的?脸:“阿柠以后多说些?这种话给朕听,好不?好?”
“嗯。”崔幼柠闭着眼伸出食指挠了挠宁云简的?手心,“快回?宫,早些?安歇……”
宁云简到底还是舍不?得见崔幼柠强撑睡意?同自己说话,将她的?手轻轻放入被中,柔声?道:“你睡罢,我这就回?宫,明日再来看你。”
崔幼柠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人远去,终于放下心来,安然入梦。
宁云简翻墙出了孟府,策马回?到紫宸殿,沐浴洗漱后便也躺上了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瑞王是他亲弟,多年来无一过错,沈矜所述之事发生在十余年后,现下无从查证。
是软禁瑞王,留其一命,还是不?管不?顾直接除掉,永绝后患?
宁云简蹙眉想了许久,过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有了困意?。
或许是因今日沈矜所言太过骇人听闻,他竟做了个十分不?吉利的?梦。
他看见自己躺在紫宸殿的?床上,阿柠脸上画着精致妆容,穿着宫装漂漂亮亮坐在床沿。
阿柠笑?着看着躺在床上的?“他”,语气轻松:
“我知道我知道,噬心蛊虽是我下的?,罪魁祸首却是崔家,与我有何相干,我为何要内疚?”
“我一贯想得开,等你殡天,我就带着你留给我的?人去西?疆看荒漠草地,去北境看雪山湖泊,去江南看山水,等风波平了再回?来。”
“你放心,我才不?为你守寡一世,但也不?嫁人。你给我留的?东西?和人手那么?多,足够我做大昭最富贵的?妇人,为何要嫁人给自己找气受?到时候我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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