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一下, 天气就变得比往年还冷,甚至比景和九年那个百年难遇的冬天还冷,卫娴更加不爱出门, 每天都窝在暖阁中。
萧元河每天出门办差,兵部官署偏僻冷清, 尚书大人也怕他冻着, 给他的值房早早上了炭炉,不过,有一天回来的路上下了雪,他衣裳湿透,又?染风寒了?。
“做什么这么急,看?衣裳都湿了还骑马。”卫娴一边数落一边喂他喝药,“病西施!”
为了?让他安心静养, 他也搬进了?暖阁里。此刻穿着鸦青色素面?夹袍,病恹恹地靠在大迎枕上,眼睛因为睡不好而布满血丝。
声音含着几分沙哑:“我?二叔狗急跳墙,流放路上跑了?, 我?一听到消息,赶紧找人去?追,着急了?才这样。”
景和帝因为萧二爷宠妾灭妻, 殴打妻子而?判了?义绝,由于柳氏伤重, 他还被判流放三年,本?来?也只是和离就是了?,谁知道他会一气之下又?把人给?打伤了?, 这下就算是老王妃亲自进宫求皇帝开恩,也不能免罪。
萧家与靖候柳家结成仇, 现在京城里都说萧家要倒大霉,还担心因此而?影响到武威王,担心他会不会挥师返京为家族反了?皇帝,闹得沸沸扬扬。
朝堂上也是人心浮动,有激进一些的官员主张削爵,召武威王回京质问,有温和派觉得不妥当,如今西北战局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宜临阵换帅,虽然萧元河官职低,没入朝,但是每天都能打听到具体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说他跑到西狄去?了??”
到处都是武威王的部将,他只能逃到西边,卫娴有些担心起来?,“父王会有危险吗?六殿下会不会有危险?”
有一阵没收到西北的信,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萧元河伸手从她手上拿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喝完,苦着脸张嘴,卫娴喂他吃颗蜜饯。
等嘴里的苦味压下去?,他才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何御舟通过隐崖传来?消息,他们不在西北,已经绕过流沙河源头,到了?西狄人的老巣。”
卫娴吃了?一惊,瞪圆眼睛。
“不过是九月底的消息了?,如今都十一月,不知道他们怎么样。”萧元河瞄了?她一眼,“我?没有瞒着你了?,你不能告诉姐姐,现在她收到的六哥的信都是我?写?的,你可别露陷。”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喉头又?干又?痒,猛咳两?声。
“快躺下。”卫娴赶紧接过碗,扶他躺下来?。
萧元河却挣扎着坐起:“不能躺了?,何御舟托我?办事,我?得尽快办好。”
现在消息传得慢,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不足半个月。
“可是你还病着呢,让别人去?办。”卫娴将他按回去?,弯腰亲了?他一下,“你乖啊。”
这下萧元河没动力了?,也是,他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让他奔波?养兵千日不就是在此刻用兵一时吗?
“叫人来?。”他淡淡地瞄了?一眼房顶。
卫娴以为他对自己说话,点了?点头,“叫谁?”
她又?不知道他的人谁最厉害。
“不用你。”萧元河伸出手去?握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
卫娴脚下不稳,跌到床上,萧元河开心了?,将她搂进怀里,“陪我?躺一会儿。”
生?病的人依旧在撒娇。
萧以鉴去?而?复返,将所有人都列队排在门外,可不敢进去?。殿下最近老是支开他,然后和王妃亲亲密密的。
“殿下。”他故意在门提高声音,就是要打扰他们。
他报复心也很强。
萧保宁捂嘴窃笑,眼睛弯弯的。谁让殿下把以镜派出去?了?呢,以鉴一想弟弟就会变暴躁,偏偏敬臣又?跟六殿下去?西北了?。
饮食上也分别由他们几个轮流做,殿下不高兴也是真的,看?看?,都病了?。
萧元河正将卫娴亲到双颊胭红,晕晕乎乎,结果外面?传来?声音,她立刻就从意乱情迷中恢复。
“人来?了?,赶紧的,安排活儿,你好静养,还有,”她水汪汪的圆杏眼水灵灵的瞪他,“你使诈!”
刚才明明是她赢了?,结果奖品从惊喜变成惊吓。
她起身,气乎乎走?了?。
门外几个暗卫假装自己不存在,卫娴闹了?个大红脸,望了?望明晃晃的天,悠悠叹气。
她越来?越习惯他时不时凑过来?亲近了?。
萧元河安排了?半天,所有人都分了?活。
“保宁,你拿我?的名帖去?找兵部郎中,盯紧军马,十五之前?一定?要送到河西郡。”
“以鉴,你去?一趟粮仓,点齐之后,亲自送到码头,后日装船,我?要这批军粮二十之前?到达河西码头。”
“……”
一项一项吩咐下去?,所有人都牢记自己的任务,跟时间赛跑,他一安排完就离开办事去?了?,只有萧以鉴没动,他不确定?地问:“殿下,军粮和军马分开,会不会造成不便,还要分兵来?接。”
以往运粮船也一同运马,直接从运河上走?,然后直接入河西粮道。
萧元河淡淡瞥了?他一眼,他赶紧站直,“是,殿下,属下绝不多问!”
说完赶紧溜了?,萧元河冷哼一声,这些人一不小?心就没大没小?的。
安排活说了?不少话,喉咙痛,卫娴进来?的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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