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看看月霜姐姐么◎
她们被关在百里外, 宣州与沧州交界的一个荒山荒村里。
春日宴上香炉中迷药生效,一个接一个倒下时,苏月霜最先发现不对, 可惜当时已求救无门。
但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她与桃林中劫杀掳人的贼匪打了照面,与后头看守她们的不是同一批人。
苏长宁雷厉风行,亲自领了兵至两地调查, 三天后便出首尾,逮住了劫匪残党四十余人。
然这群人不过是宣州山上黑风寨里的普通山匪。
头领口供交代,月余前, 他们收了一行人三百两黄金、数百担粮食, 受命在春分日前二到了荒村里。
那行人只说替他们看守一群女人数日便行,这群幸存的山匪皆被施以酷刑, 命去了半条,也没再吐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山匪的大当家却逃了。
为了安抚苏家,建成帝将此事全权交由苏长宁负责。
宣州的一位中郎将查出与黑风寨官匪勾结已久, 满门抄斩。两州大大小小官员, 罢官的罢官, 入狱的入狱。
京城四周的地方官,便全遭了一通清洗。
另有数位粮商被苏长宁当场斩了。
这场腥风血雨,却半点儿没有吹到京城里来。
苏月霜她们逃回城当日引起的一点儿骚乱, 用其它的缘由遮掩过去了。
为了自家女儿的名声,这十几户人家哪个不是手眼通天, 心照不宣地将事瞒下。
可风言风语无孔不入, 怎么可能半点风声都没透露出去, 不过隐约知道详情的人面面相觑, 全当一个字没听见。
也幸好, 山匪没有伤她们。
只有苏月霜被斩了小指。
然而过去十来天,真正的幕后黑手仍旧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何皎皎在深宫,听不到太多消息,某天深夜惊醒,叹了口气。
怕不是就这般没头没尾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她这几日写了帖子,想逐一登门探望她们,让太后拦下。
太后说何皎皎独一个幸免于难,事情刚过不久,她哪怕真心实意哀怜那群遭了罪的姑娘们,也不合适去。
最好如常,一个字不要再提,权当没有发生过罢。
何皎皎听了,默默将帖子都烧了。
后头一连好几个大晴日,薄薄的春衫穿着都有些发热,何皎皎摇起团扇,缠着雪蕊要吃冰碗子,日子逐渐平静下来。
一眨眼到三月十六,清晨。
何皎皎在慈宁宫陪着太后刚用完早膳,苏皇后携众妃子来请安,说说笑笑过去大半个时辰。
太后病去如抽丝,身子还不大好,众妃便散了。
苏皇后却拉起何皎皎的手,眉眼含笑道:“这些时日都忙着,好久没见着令仪了,好孩子,跟我回坤宁宫坐坐吧?”
她转而看向太后,“借您的乖乖用一天,老祖宗不会舍不得吧?”
太后乐得见何皎皎跟苏皇后亲近呢,玩笑道:“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令仪去,在坤宁宫瞧见什么宝贝,不拘得,全抱回来。”
苏皇后应是有事找她……三月十九,何皎皎十五及笄的生辰,她已经收过好几回礼了。
何皎皎想了想,跟着笑道,“哪里用得着令仪自个儿抱啊,皇后娘娘可舍不得令仪了。”
她亲热挽住苏皇后胳膊,“皇后娘娘定是要找人帮令仪抬的。”
三人其乐融融再笑了一阵,正打算出门,绒绒从宫婢手里挣脱,跑过来扑何皎皎裙摆。
何皎皎抱它起来,刚要把它交给追来的宫婢,发现苏皇后笑吟吟盯着绒绒看。
苏皇后笑道:“我以前也养过一只猫呢。”
“我晓得,苏伯伯给我说过。”
何皎皎便把绒绒抱给苏皇后瞧,她乐滋滋的,有点儿显摆,“他还给绒绒编过一个小篮子。”
苏皇后俯身挠了挠绒绒下巴,随意地问道:“苏伯伯…哪个苏伯伯啊?”
何皎皎学了凌昭的叫法:“苏小伯伯。”
苏盛延一把刀锋利雪亮,三两下将木头削得纤长整齐,何皎皎记忆深刻。
让宫婢把绒绒抱下去后,何皎皎与苏皇后同坐她的凤辇回坤宁宫。
在路上,二人遇着了凌行止。
他瞧着像是要从东宫赶向某处去,身旁一群随从行色匆匆,男人焦头烂额,顿了顿,粗略弯腰对苏皇后行了一礼,“见过母后。”
他脸上破天荒少了个笑模样,“孤且有公务在身,告辞。”
一行人步履急快离去,引得何皎皎瞧过去好几眼。
苏皇后神色如常,淡淡道,“你太子哥哥近来忙。”
何皎皎笑了笑,不再问。
也不是她能问的。
到坤宁宫,何皎皎陪着苏皇后在她寝殿外隔间坐下。
妇人端了茶,指套摩挲杯盏半晌,不想第一句话却是,“令仪,今年怕要委屈你了。”
何皎皎缓了缓,笑容不变,俏声道,“皇后娘娘哪里的话,怎么委屈到我了?”
听苏皇后道:“大后天的,我们令仪就要及笄。”
“原定是想给你在坤宁宫里头,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的。”
她目光柔和落到何皎皎身上,露出一点儿哀伤:“可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么多人家都还伤心着呢,咱们不好再大操大办,招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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