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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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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病症(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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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汩汩地往外流着。

    老天。

    沈拂南在心里默念,还好他割的是手腕侧边,而不是手腕正中,否则一定立马飙血出来。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逐渐,黏糊糊且温热的红占据沈拂南所有目光。

    滴答滴答——

    他听见鲜血滴落在明净地板上的声音。

    那个男人也在此时缓缓转过脸来,沈拂南瞬间瞪大双眼,他看见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身后的落地镜。

    镜子中,男人的脸和他的脸可以完美重合,连一丁点的肌肉走向都相同。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沈拂南感觉到右边手腕传来尖锐的辣痛感。

    他下意识低头,看见的是自己皮开肉绽的手腕,正在不停地往外涌着鲜血。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滴落,和落地镜前的男人一模一样。

    就连每一滴血液坠地的时间都完全吻合。

    头顶落下缭乱的光,刺得沈拂南眼睛生生作痛。

    他微微眯着眼,在那张相同的脸上看见几分笑意,笑得深厉阴狠,眼神极具攻击性。

    “你是谁?”他问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将手上的水果刀转玩一圈,再牢牢握住,他来到沈拂南耳边,低低说,“你逍遥得太久,已经忘了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

    下一瞬间,沈拂南陡然从梦里惊醒。

    噩梦让他满头冷汗,他长长松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还好这是一个梦。

    还好,还好……

    手腕持续性的剧痛袭来。

    沈拂南颤缓缓地抬起右手,看见手腕侧边的深深刀痕,看见刀痕里的肌肉和经络,满手红色的血,瞬间被激出更多冷汗。

    他抬头,对上一面巨大的落地镜。

    这是在他的卧室,但他为什么又在卧室,他明明在浴室才对。

    而他的左手此时此刻,正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沈拂南将水果刀扔出去,将镜面砸出一块蛛网般的裂痕。

    他迅速转身远离那面镜子是,生怕刚刚梦里的男人下一秒就会从镜子里走出来。

    他抽了好多纸擦手上的血,又把伤口紧紧按住,然后给郁成拨通电话,让郁成找一个家庭医生过来。

    至于具体原因,他没明说。

    甚至在家庭医生给他处理伤口包扎时,他也只能撒谎,说自己是切水果时不小心割伤的。

    家庭医生露出明显的怀疑表情。

    他只能沉着脸保持沉默,毕竟也想不到更好的说辞。

    等医生离开后,他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吞云吐雾。

    浓郁烟雾萦绕在四周,将他的视线模糊成氤氲的白。

    沈拂南在抽第十根烟的时候,他猛地站起来,冲到卧室的落地镜前,举起缠着三层纱布的手腕沉沉问:“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

    他猛地踹向镜子,脚落在蛛网般的破裂处:“谁干的!”

    镜子的碎裂在急遽扩散。

    沈拂南眼睁睁看着整面镜子轰然碎裂坍塌,在阵阵破碎声中,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是鹤遂。”

    还补了句,“沈拂南,他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

    “……”

    那一刻,沈拂南终于明白,身体里沉睡的主人格醒了过来。

    四年时间,他就只在其他人格口中听过鹤遂这个人的存在,从没有真正打过交道——他们都说他在沉睡,很可能永远都不会醒。

    所以打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把一个不会清醒的主人格当回事。

    他可以完美压制住其他副人格,渐渐也忘记主人格的存在,仿佛他与生俱来就拥有着身体的使用权。

    直到今日主人格突然清醒,给予他痛击。

    沈拂南低眼,看着满地的镜子碎片,视线锁住其中一块,透过眼睛看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缓慢地说了三个字:

    “你休想。”

    原以为主人格的突然清醒只是一段插曲。

    没想到却只是开始。

    手腕被割伤的第二天,沈拂南按照原定行程,入住京佛精神病院,与一名双相情感障碍患者住在同一个病房,进行近距离观察,以便他对新电影角色的诠释。

    沈拂南是万万没想到,那个瘦如骷髅的姑娘居然和他在同一个病房。

    通过她床头屏幕上显示的基本信息,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周念。

    她还是像初见一样,神神叨叨地质问他,说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他虽然听不懂,但是知道,那是主人格鹤遂欠下的债——他无需解释多重人格的事,只用伪装放下过往旧事即可。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多重人格的事情,他必须保持完美。

    沈拂南没想到,当他一句说了句“周小姐,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时” ,周念居然郁愤攻心,当场吐血。

    他被喷了一脸血。

    正要发作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心脏重重一颤,瞬间失去意识。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站在医生的办公室外,郁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而他完全记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腕上的伤撕裂出血,染红了白色纱布。

    等他在卫生间重新缠好伤口出来后,郁成说他很反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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