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 院试第一场放榜时间到。
一大早,考生们就围到府衙门口, 等待着张贴榜单。府衙大门打开, 林霄挂着两个黑眼圈从里面出来。一些胆大的考生忙凑了上去,“大宗师,怎么是您?张贴榜文的官差呢?”
林霄道, “再等一会儿。”
因为甘泉调查梁茵,整个巴府府衙战战兢兢, 如临大敌, 各种寻找档案准备材料, 乱成一团。又没人统一调度,所以直到写榜前, 官差们才发现,府衙之中居然没有书写院试榜单的红纸。
无可奈何下,他们只能等到今天一大早巴府府城集市开张后,派出官差前去购买。
“乱七八糟的巴府!”林霄低声骂了一句。
他正准备回到府学的宿舍补会儿瞌睡, 忽然看见人群的最后,容景正带着陶乐、甘霖、罗鸣等学子, 一手拿着油条一手捧着豆浆, 边吃边说话。
林霄想起, 在考场上,容景面对自己的好意提醒, 不仅丝毫不领情,还对自己做鬼脸。他一下子怒了, 大声喝道, “后面那群丑人, 堂堂府衙之地, 你们吃吃喝喝,嬉笑打闹,毫无仪态,成何体统!”
陶乐诧异的看了容景一眼,“大宗师没有说我们吧?”
丑人,一般情况下只指容景。
“就是在说我们。”罗鸣冷哼一声,目光复杂的看着容景,“他到底有多恨你,才会这般恨乌及屋。”
连带着他们这群俊俏才子也被称为丑人。
“我怎么知道。”容景耸耸肩,“可能是他更年期还没过吧。”
“更年期是什么?”甘霖问。
“更年期就是……”容景心虚的瞟了林霄一眼,随后飞快的咽下油条喝完豆浆,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大宗师好,大宗师辛苦了。”
今日林霄明显心情不佳,还是不要惹他。
林霄呸了一口,看也不看容景,一拂袖子就朝府学走去。
其余学生见状,一下子炸了。他们都没想到,这林霄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容景。看来容景的成绩堪忧。
哎,可惜了。不少人纷纷为容景不值。
胡超却一下子乐了,他大步跑到林霄面前,“大宗师,请问学生这场考的如何?”
林霄这么讨厌容景,究其原因是痛恨容景的曾祖容颐。自己在考卷里大骂特骂容颐,应该能赢得林霄的好感吧,胡超想。
“你谁呀?”林霄不耐烦道,他记得考场上有这么个年纪大的老童生,但却想不起名字。
“学生胡超,字越然。”胡超笑道,一脸褶子分外明显。
林霄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就是胡超?”
大宗师记得我!胡超心中大喜,忙不迭的点头。
“呵呵。”林霄笑了,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你就是胡超呀?果然人如其名,胡说八道乱操作。一大把年纪,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写的什么鬼?连村口泼妇骂街都比你有文采。”
原本,这场考试林霄之所以定了这个题目,就是想听听考生们的意见,顺便采纳一些好的建议,特别是容景那丑孩子的建议。
大部分考生都领会到了他的意图,对科考的历史和发展作出了论述。唯有这个叫胡超的学子,通篇不谈正题,全逮着雷山公大骂特骂。
胡超骂容颐是奸臣,是罪人,遗臭万年。骂他心思歹毒,畜生不如。甚至骂他长得难看,歪瓜裂枣,可止小儿夜啼。
看到这篇策论的时候,林霄只觉得血气上涌,头晕眼花,用容颐那个糟老头子的话来说,就是气得高血压犯了。
现在这胡超居然敢厚着脸皮问自己成绩。
“你放心,以你的水准。倒数第一,实至名归。”林霄看着他,“还有,为了避免日后院试的主考官被你气死。老夫决定,从今往后,你不必参加科考。”
胡超呆住了,似乎不相信这番话是林霄说的。隔了一阵,他才不甘心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大宗师您明明那么讨厌容颐,为什么我的答卷不合你心意?”
林霄像看白痴般看着他,摇摇头,径直走了。
胡超还想上前问个明白,却被其他考生拦住。
“算了,别去烦大宗师。”一个考生道。
“可是……”胡超直直看着林霄远去的背影,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其他考生们却立刻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没什么可是。你自己是什么水准自己真不知道吗?”
“不想着踏实读书,只想投机取巧。”
“考了这么多年都没过,整日里埋怨别人,今日连督学大人都恨上了。”
“要我说呀,若是你这场过了,那才叫不公平呢。”
“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年的院试,大宗师的孙儿也参加了,但却没拿到头名,虽然他的才学也很好。”
“这说明大宗师铁面无私啊。所以又怎会让这胡老头通过。”
“咦,那如此一来,容明焉岂不是也能过关。”
“应该能吧,所以大宗师很生气,他讨厌容明焉,但又不得不让容明焉通过。”
“人家容明焉才学摆在那里。不像胡老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攻击别人的出身,妄自揣度考官的心意。”
听着众人的话,胡超一开始还想反驳,但渐渐的,他笑了。
科考这条路如此漫长,总会出一些冥顽不灵自以为是的奇葩,用他们的一生带给世人或是笑话,或是教训,或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