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在看着他。”容景幽幽的说道。
在场的学生闻言,都敬畏的看向天空,正午时分,太阳高照,将地面的一切丑恶都看在眼里。
以后,一定要做个好人,他们想。
容景回到家中的时候,容泽和容婷,容娟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容泽问,容景才去崇明社学没几天,远不到下次休沐的日子。
“我去集市搭肖大叔的牛车回来的。”容景飞快的关上房门,大步踏进屋子。梁上的三只猫儿以为容景又要捉它们,连忙从窗户逃走了。
容景却看也不看平日里心心念念的小猫咪,她神色庄重,对着父亲和两个姐姐道,“赵光死了。”
容泽和容婷,容娟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愣神了好一阵,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方才喜极而泣。
“老天有眼。”
“这个狗贼终于死了。”
“小弟,你终于可以瞑目了。”
等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他们方才问道,“那狗贼是如何死的?”
容景抿了抿嘴唇,“是我做的。”
她将昨夜穿的白衣、木屐、帷帽、胭脂水粉等东西拿出来,向三人讲述了整个经过。
末了,她还不忘叮嘱两个姐姐,将衣服和帷帽烧了,木屐劈柴烧火,胭脂水粉尽快用了……
三人震惊极了,直到容景说完,方才回过神来。
容泽深吸两口气,原本老泪纵横的脸上此刻变得惊恐不已,“景儿,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一声。要是,要是……”
要是容景未能成功或是被人发现,她就完蛋了啊!
两个姐姐也吓的花容失色,拉着容景询问各种细节,比如当时有没有人跟踪,有没有人怀疑。
容景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通自己没留下什么痕迹。然后道,“父亲,大姐、二姐,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我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若是任由赵光再这样下去,我们总有一天还会在他手上栽跟头。”
容泽三人闻言也沉默了,上次容景回到崇明社学后,他们方才听张大柱和肖老三两口子说起容景升班的赌局一事,张大柱和肖老三自然对容景敬佩不已,感叹她小小年纪可以带着蒙童升班,很多夫子都无法办到,更羡慕她逆风翻盘,还赚了不少赌徒的钱。
只有他们心惊胆战,担心那赵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再次对景儿下手。
但他们没想到,还不等赵光动手,容景就先除掉了他。虽然亲自手刃赵光,给小儿子/小弟报仇,这是一件让人很畅快的事,但他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现在,更担忧容景的安危。
容景也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干脆借着这次的机会把话挑明了,“父亲,大姐,二姐。当我决定代替哥哥参加科考,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除了科考本身的辛苦外,我还要对付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我还要报仇雪恨。而且,因着曾祖的事,我也会承受不少的白眼。”
“我知道你们绝不会同意我对赵光下手。但我非做不可。不仅是赵光,以后等我步入朝堂,那些将我们容家害到此等地步的人,我也会一个个揪出来,除掉他们!我不能退缩,否则,等待我们一家的,将会是无底深渊。”
容泽三人静静的看着她,是呀,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要坚定的走下去。特别是容泽,作为失去了一个孩子的父亲,他自然希望剩下的孩子们都平安顺遂。可是,这样的世道,他们这样的家庭,容景这样的身份,都是没有资格享受岁月静好的。他们只能披荆斩棘,与天争命。
赢了,一家人风光得意,输了,一家人在黄泉团聚。
“景儿,你做的不错。”沉默片刻,容泽道,“是父亲以前考虑不周。”
“父亲也是慈父心肠。”容景道。
容泽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以后想做什么,我们再不拦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们一声,大家一起想想怎么做的更无遗漏。”
看着女儿稚嫩脸庞上显现的坚毅神情,容泽心道,或许这就是宿命吧。祖父雷山公,会像以前那样,再度兴盛容家,庇护容家,夺回容家失去的一切。
第二日。溪岗里山坡,容家祖坟。
容泽带着容景,容婷,容娟上山祭拜。
“哥哥,赵光死了,害你的人死了。”容景轻声道。
“他死的很惨,很难看,大小便失禁,到了地下也会被耻笑。”
“他死前喝了毒蘑菇酒,他的尸体也已经被鱼虾啃食了不少,就算到了地下也是重度残废,你大可以尽情打他。他再也没法欺负你。”
“哥哥,你终于可以瞑目了。你这么好,一定会托生去个很好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似乎在回应一般,随着容景的低语,山风越来越大,将纸灰吹的老高,弥漫在空中,灰蒙蒙的一片。
两个姐姐抱头痛哭了好一阵,方才红肿着眼睛准备下山。
四人刚走到山下,就见一群人朝他们走来,有好几个官差,为首的是溪岗里的现任里长和里甲老人刘员外。
容婷和容娟疑惑的对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人怎么都盯着小妹看呢,该不会……
她们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容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踉跄着后退两步。
该不会那些仵作发现赵光之死是人为,而且查到景儿头上了吧!?
容景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主动朝这群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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