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回到住处, 几个孩子围住他喊父亲。
若是平常时候,他一定将几个孩子挨个抱起来,一个个的?哄弄。
但是他今天的心情实在太坏, 他完全没有耐心。
而且也不见他的妻子。
哪怕她病着,只要她没有病到不能起身, 她就一定会来迎他。
一直如此,没有变过。
她近来并没有病。
他更加烦躁, 问他的?女儿:“母亲呢?在?哪里?”
那小女孩子便告诉了他。
母亲在?父亲的?书房。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了书房。
她从来不去他书房的?。
这也是一直从未变过的?事。
书房里杂乱不堪,文牒书信漫卷。
“你在?干什么?”元承平静地问。
正翻找的?人停下了她的?动作,她从纸堆站了起来。
“找东西。”
他又问她:“找什么?”
她答:“不知道要找什么,但是要找……”
他的?脚踏过纸堆, 他走到她的?身边。
“那找到了吗?”
“没有……”
“那到底是要找什么?”
她不答了。
他等着她答。
终于, 她张开?了嘴唇。
“他们说你害死亲生兄弟……”
一片死寂。
长久的?平静后,元承忽然笑了一声。
“那你信吗?”
她咬了一下嘴唇, 她说:“我信的?。”
元承不动声色了。
张嫽捧着脸哭了起来, 眼泪从她指缝中渗出。
“……你到底是为什么呀!”
“为了得到我想要的?。”
“那是你的?亲兄弟!”
他反问:“亲兄弟又如何?”
张嫽惊到忘记哭, 她喃喃地复述她听见的?话:“亲兄弟又如何……”她张大了眼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元承冷哼一声, “我不仅知道我说了什么, 我还做了!而?且我还成功了!”
张嫽失掉了力气, 无力地颓坐在?纸堆间。
元承把?她提了起来,他问她:“你不为我高兴吗?我的?荣耀不也是你的?荣耀吗?你哭什么?”
“我不想要!”她要从他手中逃离, 她伸手去推, 但是没有用, 她又哭起来,“你怎么能杀亲兄弟?二郎并没有对你不起的?地方, 他喊你一声阿兄,你怎么忍心!”
“谁叫他挡我的?路呢?”
他执迷不悟, 她感到绝望。
“怎么就是你的?路?谁都知道,二郎南征北战,他才是、啊!”
两臂剧痛,她疼到说不出话。
“本来就是我的?,我才是长子!本就应该是我的?!”
“可以你要抢才能得到,那就不是你的?,真?是你的?,怎么还要你去抢?你真?的?是昏了头!”
“闭嘴!”元承双眼暴突,神色狰狞,他身上完全没有了他惯有的?儒雅,他使多年的?枕边人感受到了深沉的?恐惧,这深深地刺痛了元承,他卸了手上的?力,并且流下了眼泪,“为什么你不站在?我这边!为什么!我只有你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站在?一起?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指责我?我只有你呀,你忘了吗?”
张嫽怔住了。
眼泪挂在?她呆愣的?脸上,她的?心掉进?了没有底的?深渊里,不停地坠……
那是很久远的?事了,就在?先前的?无数个不如意?的?夜里,他在?她怀里哭诉,那时候的?他们不是丈夫和?妻子,而?是母亲与孩子,她安慰他,她会永远和?他在?一起,在?她的?心里他永远最重要。那时他们是只有彼此的?人。
才入了夜,湛君就打发了元凌和?鲤儿睡下,并且告诉他们她也很快就睡了。
但是她没有睡。
她守着灯,她要等人。
夜已经极深了,她等的?人并没有出现。
可她还在?等。
有意?义?的?是她的?等待,她等的?人无论出不出现,都有说法,可以使她得到结论。
最终她是等到了。
张嫽提着灯走进?了庭院。
湛君听到脚步声后站了起来。
张嫽才踏进?门,两个人便对上了视线。
湛君往前走了两步,算作迎接,她喊了一声妙佳姊。
张嫽没有搁下了她的?灯,她没打算要坐。
“你说要我一定来,所以我来了。”
湛君点了点头,道:“是我说要妙佳姊一定来,给我答复。”
张嫽便给出了她的?答复,“我认真?找了,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他回来,我问他,他说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他很生气,因为三郎也同他说了差不多的?话,他气愤,但是没有办法,因为完全是与他无关的?事,即便是要证清白也没有途径,他还讲很怕父亲也问他同样?的?话,如果父亲真?的?问了,他也只能一死来求一个清白名?声,我是相信他的?,他没有说谎话,我同他做了二十年的?夫妻,自认能够分辨真?假,我还问了鹓雏的?事,他也是完全不知情的?,真?的?只是巧合,如果不是,那就是有心之人的?利用,要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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