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在闵弘致的?示意下, 将自己?的?玉佩解开,便见他从胸口处摸出白绢包裹的?物件,仔细打开来, 正是?另一枚弯月形云纹玉佩。
李幼白怔愣间,闵弘致已经?取过她?的?,将两枚玉佩放到一起,交由顾乐成呈到刘长湛面前。
刘瑞君的眼神阴冷至极,闵弘致状若未闻, 只躬身朝向刘长湛,半分眼神也?不给她?。
两枚玉佩年岁久远, 质地?温和柔润, 不论是物料还是刀工云纹,显然是?出自同一师父之手,也?就?是?说,这两块玉佩的确如闵弘致所言, 是?满月佩, 是?婚约信物。
殿中便有人开始议论。
“对了?, 我早就?听过传言, 说是?媒人登闵尚书家门为小郎君求亲,他们打发媒人出来时, 说的?便是?闵小郎君早有亲事。彼时还当是?推拒的?说辞, 不成想竟是?真的?。”
“我也?听过, 实不相瞒, 当初为我家女郎也?曾登门拜访, 可惜, 啧啧...”
刘瑞君只觉脑中抽疼,抬手摁在太阳穴处, 贾源担忧地?看去,那曹陆是?个迟钝的?,见状也?不知?搀扶,反而一脸纳闷地?张望,时而看李幼白,时而看闵弘致,倒是?置身事外了?。
贾源暗道不好。
下一瞬,刘瑞君的?眼神便如刀子般朝他瞥来,他不敢避开,也?不敢迎上,对上去时,也?不知?用的?何等决心。
“既如此,朕不便勉强为之,阿姊所求之事,再另选吧。”
刘长湛摆摆手,顾乐成又把?玉佩奉还给两人。
李幼白的?手抖了?下,闵弘致低声道:“小心,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只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完,李幼白握住那玉佩,心情复杂地?将其收进荷包里,却没再系上腰间。
卢辰钊不知?自己?是?怎么喝下那杯酒的?,酒水入喉,辛辣刺激,毫无提防下呛得他咳嗽起来。
李幼白在他身边坐下,手还攥着那荷包,情绪尚且沉浸在那意外之中,自然也?没注意到卢辰钊的?反常,待听见咳嗽声,她?抬起头?,对上卢辰钊微红的?眼眸。
她?的?心倏然一颤。
他却飞快低下头?去,手摸到酒盏,仰脖又是?饮尽,他眼眶里浮起水汽,很淡,可李幼白看的?清楚,水汽中的?瞳仁乌黑明亮,闪着点点光晕,他抬手不经?意抹了?把?,无人察觉。
只李幼白看到了?,便也?跟着不自在起来。
见他又要饮酒,她?忍不住将酒盏拿开,趁别人都在寒暄,冲他挤出一个笑,小声道:“别喝了?,省的?喝醉没法?回去。”
卢辰钊望着她?,好看的?眼眸如同下过雨后的?山影,看的?李幼白想伸手为他擦去缭绕云雾。
短短片刻,大理寺的?同僚便纷纷与她?敬酒,她?以茶代替,一一回敬。
大理寺卿崔钧抬起眼皮,沉声道:“却不知?你与闵家郎君定了?亲事。”
李幼白心道:我也?不知?。
“闵家郎君着实不错,自打十四五岁后,京里的?女娘便都肖想他做自己?夫郎,他是?个有定力的?,名声也?好,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传言。李幼白,你能嫁给他,不失为一桩幸事。”
崔钧抬手举酒,李幼白跟着举起茶盏,喝下时余光扫到卢辰钊,他又接连饮了?两盏酒,随后起身,与众人道要去外醒醒酒,便转头?走了?。
两个大理寺评事低头?说道:“寺正仿佛有心事,不爽快。”
“你瞧,半壶酒全给他喝了?。想还是?为着孙少辉被毒死一事,还有三日便要结案,他心情烦闷本在情理当中。”
“嗨,换我我也?烦。”
“得,换你便不只是?烦了?,你得给孙少辉抵命也?说不定。”两人明白,卢辰钊有这五日期限,不仅仅因为他是?大理寺正,更因为他是?镇国公府世?子爷。
李幼白不放心卢辰钊,坐了?少顷,便也?借口出去雅室,悄悄循着他离开的?方向跟过去。
她?走得急,怕找不见人,故而提起衣袍加快速度。夏日树木繁茂,鲜花葳蕤,拐过硕大一片凌霄花架后,她?刚要抬头?,便被人扯进花丛下,脑袋撞上坚硬的?胸口,她?哎吆一声,接着便嗅到浓浓的?酒气,还有一丝熟悉的?阳刚气。
他扯她?进来后,倒没再动她?,上半身虚虚靠在墙上,双手顺势往腰后一垫,嗓音沙哑。
“你跟着我做什么?”
酒气扑面而来,他似乎也?有些嫌恶,别开脸朝着左侧呆望。
李幼白被他的?气息罩住,没有躲闪,只在他扭头?时往前挪动脚步,问:“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不难受吗?”
卢辰钊不语,心道:明知?故问。
李幼白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应,便又自言自语:“我喝醉过一次,还是?在公府,你记得吗?”
卢辰钊没抬眼皮,她?像是?毫无察觉,“醒来后头?昏脑涨,难受极了?,便觉得这酒其实不该喝,喝完了?受罪不说,便是?做了?什么事也?全不记得...”
“我记得,”卢辰钊忽然开口,热气喷到李幼白耳垂,那皮肤霎时变得嫣粉,她?跟着看去,卢辰钊道,“那夜你借酒醉,亲了?我。”
“我...”李幼白结巴了?下,忙道:“别乱说。”
卢辰钊笑:“你看,这不就?是?你说的?,酒后但凡做了?什么,全记不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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