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异常的安稳, 第二天清晨温听晨被楼下的鸣笛声吵醒,睁开眼,发现孔新绿并不在房间, 而她自己却睡到了床上。
洗手间传来潺潺水流声, 她穿上鞋找出去, 看见孔新绿正洗手台边对着镜子戴耳环,脸上妆容精致,丝毫看不出昨晚宿醉的痕迹。
她从镜子里看温听晨, “醒了?厨房里有刚做的早饭,要不要吃点?”
她又恢复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温听晨反而更加担心,靠在墙边犹疑地问:“你还好吧?”
孔新绿戴耳环的手一顿, 苦涩地牵起唇角,“有什么好不好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我哭哭啼啼还有什么用?崩溃一次就够了, 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她一贯如此,就算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面上也风平浪静, 伤心的时候哭一场,第二天眼泪一抹,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温听晨既佩服又心疼, 叹息一声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孔新绿从她身后绕出去, 拎起包到门边换鞋。
“你要去上班么?”她问。
“是啊,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不能就这么丢了, 我已经没爱情了,不能再没饭碗了。”
可不是么,成年人的世界哪有时间悲春伤秋,父亲高昂的住院费,流水一样的生活成本,这些都是必须打起精神的理由。
孔新绿穿戴整齐,问了温听晨回江市的时间,嘱咐她一会儿离开时锁好门。
“听晨。”孔新绿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她,“昨天晚上,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真的撑不下去。”
温听晨摇头,朝她温柔一笑,“你也曾经给过我肩膀,不是么?”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道别。
回江市的航班在今天中午,温听晨家里的行李才收了一半,她不敢耽搁太久,匆匆吃了点孔新绿做的早餐就打上车往家里赶。
周见弋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刚刚收拾完行李,正在检查屋内的水电闸是不是全关了。
她让周见弋在楼下等她,自己拖着那只被塞到爆炸的行李箱去搭电梯。
人一出现在单元门口,周见弋就挑唇笑了,开门下车,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这么点儿行李?不打算在江市多待几天?”
温听晨含糊应了声,看他走到后备箱,单手把行李往上一提,然后重重跌回去。
“靠,这么沉,你往里面塞砖头了?”周见弋啐了声,看她推得那么轻松,还以为根本没几斤。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虚了。”她得逞般笑笑,开门坐进副驾驶。
周见弋被她给气笑了,拎起行李箱就往车里扔,砰地合上后备箱,整个车身都跟着猛震几下。
他开门坐进去,倾身靠近,“我虚不虚,你不是应该更清楚?”
“……”
有些事情从未提起,但身体仍有记忆,温听晨后悔自己逞口舌之快非得呛他一下,比不要脸他的确更胜一筹。
想起上次在车里发生的荒唐事,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她屏息紧紧贴着椅背,咬唇瞪他。
“快点开车,我要赶不上飞机了。”
周见弋笑得更加不怀好意,脸颊一寸寸贴近,目光似有若无地流连在她嫣红的樱唇上。
呼吸交缠,温听晨被他逼得撇过脸,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裙摆。
周见弋这才痞坏地笑了,手一抬一拉,系上她的安全带。
“想什么呢?”他虚弹一下她的脑门,慵懒坐回去发动车子,“我就是想提醒你系好安全带。”
温听晨松了口气,板着脸瞪他,默默在心底骂了句无赖。
车子上路,陈旧的小区建筑在身后远去。
风雪在昨天夜里就停了,环卫工人正加班加点地清理路面积雪,周见弋尽可能把车速控制在不会迟到的范围内,这样就能和她多呆一会儿。
车内安静,两人都没说话,温听晨按下一线车窗,任由凛冽寒风拂面。
“冷风吹多了会头痛。”周见弋提醒道。
温听晨应了一声,不为所动。
周见弋抽空打量她略显疲惫的神情,“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么?”
温听晨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原来再坚固的感情都有破裂的一天,当一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根本就不会顾及你感受,什么现实情况,什么父母意见,不过都是他移情别恋的借口罢了。”
她和孔新绿六年闺蜜,一路看着她为赵旭放弃许多,最后走到今天这番田地,比起愤怒,她更多的是替自己的朋友感到不值。
周见弋表情变得古怪,“不是,你什么情况?!”
难道她身边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男人?见鬼了!
温听晨看他一眼,也不说话,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拧了一瓶矿泉水。
“啧,别卖关子,快点说。”周见弋急眼了。
温听晨啜了一口又一口,眼看周见弋就要来伸手抢夺瓶子,她赶紧侧身闪躲,“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好好开车!”
周见弋绷着腮帮子,猛打方向盘避让一辆急转弯的小货车,“真有你的!”
等车子平稳了,温听晨才不紧不慢地盖上瓶盖,“不是我,是新绿。”
“……”周见弋整个人都松弛了,“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
“都说了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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