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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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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影中之剑(十)(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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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布片之下的木头,竟是一只木头雕的小鹰。

    小鹰只巴掌大小,雕功却十分了得,昂头振翅,欲飞不飞。鹰喙弯弯的向下钩着,连身上的羽毛都十分逼真。

    这只小鹰显然还没有雕刻完,双脚处还未从木头中脱胎雏形,可是那姿态却是活灵活现。

    华歆握住木头小鹰,神色极是震惊,又伸手去匣中翻动,抓起了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刀,举到眼前仔细查看。

    在如此水气湿重之地,短刀早已腐朽不堪,脆得好似徒手便可将刀刃折断。

    华歆抹去刀刃上的锈迹,只见刀身靠近刀柄的地方,有两处小小的标记。

    正面是弯弯几道溪水,反面是一朵白云。

    华歆忽然“啊”地大叫一声,谢苏只当她触碰了什么机关,回首望来,却看到华歆呆呆地站在石台上,双眼中不住流下泪来。

    谢苏掠过水面,走上石台,华歆好似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了,一手拿着木头小鹰,一手握着短刀,神色很是悲戚。

    “你怎么了?”

    华歆本是个明媚动人的少女,养尊处优,很有气派,可是此时不住大哭,那双眼中竟似包不住这许多眼泪,便如孩童一般嚎啕大哭。

    谢苏原本天性中极少被他人情绪触动,此时望着华歆,却从她的眼泪中看到许多复杂的东西。

    华歆将双手中的物事举到他身前,抽噎道:“这是,这是我大师兄的遗物。你看这刀上……一面刻着白云,一面刻着溪水,那是我大师兄戴云溪的名字……这只木头小鹰,是他说要雕刻了送给我的。”

    她说话时断断续续,忆起往事十分伤怀,显然与口中的大师兄感情极其深厚,见谢苏相询,骤然之间难以自持,便将往事一一道来。

    戴云溪便是叶沛之的大弟子,天资聪颖,性情却是烂漫潇洒,好友知己极多。

    无极宫地处苦寒之地,灵气也不似其他仙山那般充盈,修炼之时便要付出格外的努力,是以门人之中多性情坚忍之辈。

    只戴云溪是个例外,因为性情潇洒,又爱交游天下,常常要惹出一些事端,总是要挨叶沛之的罚。他又很是喜欢各种杂学,常常分心,为叶沛之所不喜。

    可戴云溪的天资却又很高,纵使只是将一半心思用在修炼上,也已经是无极宫这一辈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个。

    叶沛之对门中弟子一视同仁,一样的严苛,就是对年幼的叶天羽和华歆也从不例外。

    孩童贪玩乃是天性,有时二人完不成叶沛之的要求,便要受罚,被关在冰洞之中静思己过。

    戴云溪却总有办法调开冰洞外的守卫,将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给他们送进来,或是在他们闯祸之时,自己出面承担。

    便是对着叶沛之一张铁面,戴云溪这边受了罚,那边也要对着华歆偷偷地做个鬼脸。

    仙门弟子学成之后,多要在外行走,既是磨练自己,也是为了扬名。戴云溪也是如此,但他每次回到无极宫,都会将外面新鲜好玩的事儿讲给华歆,对她依旧很是回护。

    在华歆眼中,戴云溪便是这世界上最好玩最有趣最无所不能的一个人。

    “有一次,我新得了一条珍珠链子,却不小心将它掉进了冰湖里,那是南海里的珍珠,无极宫在极北,是没有这样的东西的。我看着它滑下去,伸手去抓,却已经迟了。那时我还很是不懂事,为了这条珍珠链子大哭大闹,谁来哄我也没有用。”

    “大师兄看见了我,笑话我没出息,丢了一条手链,也值得哭成这样。可是第二天我醒来,那珍珠链子就搁在我的枕头边。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大师兄潜进冰湖,把珍珠捞了上来。”

    “那冰湖中的寒气非同小可,大师兄的经脉被寒气浸染,极是煎熬,可他却从没有向我提起。”

    “而那条珍珠链子,唉,我戴着它,不过一个月便不再那么喜欢了,随手扔在首饰盒中,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华歆说到这里,泪光闪烁。

    “掌门师伯要大师兄来学宫参选,可大师兄其实对修炼得道没有什么兴趣,一心要遍览世间山川美景,做个快活自由的人,但他最终还是来了,只是再也没有回去。”

    谢苏的手放在匣上,微微一动。

    “他死在了秘境试炼中,”华歆低头望着手中那只木头小鹰,“大师兄的手很巧,从前修炼之余,他会随手雕一些小东西送给我们,我跟天羽小的时候,常常为了大师兄互相吃醋。来学宫之前,他说要雕一只小鹰给我。”

    华歆的手指慢慢抚摸着木头小鹰。

    “喏,你看,他确实给我雕了,只是还没有雕完……”

    她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一滴眼泪落下,渗入小鹰的翎羽之中。

    谢苏不知道此刻是否该安慰华歆,又觉得华歆仿佛并不需要他说什么。她说这些话,只是因为她自己想说。

    换了别人,而不是谢苏在这里,她一样是要说的。

    所以,他此时只安静听着,不要出声就好。

    过得片刻,华歆抬起头来,脸上泪痕宛然,只是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谢苏将石台上的匣子合起,推至华歆手边。

    华歆轻声道谢,却是将那柄短刀和木头小鹰贴身放好,又伸手拿起了匣子。

    洞顶漏下来的天光已经所剩无几,想来外面快要入夜,洞中愈加昏暗。

    华歆拿出一张引火符,一片昏昧中,忽然发觉背后有一道寒气逼近。

    她来不及转身,只听“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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