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杀的,殿下这话,可就是不信任我了。”
“并非不信你,而是季尧此人,一向诡计多端,狡猾得很。”
李景成看向尉迟淮,眼里带了几分戏谑:“当年,你们西域大王子也是与他对阵过的,那个时候,你们西域输得有多惨,还用本宫说吗?”
听见自己的话,又被还了回来,尉迟淮脸上的笑容一滞,只好道:
“王子殿下本就不擅长用兵,当年那一仗,若不是太子殿下相助,他怎么能杀了塞北的白浩将军,得到大王的赏识呢?”
李景成沉声道:“本宫不是为了帮他,白浩若不死,塞北不会被轻易拿下。”
尉迟淮笑得有几分阴森:“是啊,白浩将军可是难得的用兵奇才,我们大王得知他身死的时候,还感叹过可惜呢。”
李景成移开目光:“你们大王眼光不错,你能得到他赏识,本事也不小。”
尉迟淮垂下眼眸,无声地望向窗外:“大王已经老了,若不是王子殿下肯提携我,我也不会有今日。”
他目光沉了下去,一时没再开口。
窗外,一道身影站在原地,脚下如生了根般,半晌都没动。
寒风凛冽,吹乱了那人耳边的碎发,抬头时,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殿内的声音,明明就落在耳边,却似乎听不清楚。
脚步艰难地挪动着,一时之间神志不清,径直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了声音:
“良娣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身影顿时僵在原地,她转过身,看见盛常走下台阶,朝她走过来。
一看见良娣的脸,盛常顿时惊呼道:
“娘娘,您怎么哭了?”
她慌乱地擦了下脸,声音沙哑:“没有,是风吹的。”
她看向后面的书房,问道:“殿下在书房里吗?”
盛常点点头:“是,殿下在里面议事,娘娘可有事?刚才老奴走神了,都没看到您进来。”
良娣摇摇头:“没有,我先回去了。”
见良娣转身离开,脚步颇为凌乱,像是失魂落魄一般,盛常觉得有些不对,一时间也没拦着。
日头升到半空,又逐渐落下去。
许久,书房的大门才被人打开。
尉迟淮从里面走出来,一抬头,看见盛常站在门口,他笑着走上前,揽住盛常的脖子,边走边问道:
“公公,我向你打听个人。”
盛常也不敢挣扎,只好陪笑道:“您说您说。”
尉迟淮压低声音:“我听说,你们东宫里面,最近多了个娘娘,可有此事?”
盛常连忙道:“您这话说的,殿下只有良娣娘娘一位妃妾,哪儿有旁人?”
尉迟淮依旧笑着,凑近他耳边道:“老东西,别装了,我把人带来的,还能不知道?”
盛常瞬间一愣,只好道:“这、这老奴也不清楚……”
尉迟淮见也问不出来,只好松开他,大摇大摆下了台阶:“不说算了,下次再来问你!”
盛常急忙喊道:“大人,您稍等一下,老奴带您出去啊!”
尉迟淮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看着尉迟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盛常松了口气,转身走进书房里。
屋内,李景成坐在书案后面,正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按着额角,神色颇为疲惫。
盛常走上前,轻声道:“殿下,刚才良娣娘娘来了,知道有客人在,就先回去了。”
听见这话,李景成抬起头:“她有事?”
盛常道:“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娘娘也没有说,老奴看着娘娘……像是有些伤心的模样。”
“伤心?”
见李景成皱起眉,盛常解释道:“您这几日朝政忙碌,闲时也都在那边,许久没去见娘娘了,想来娘娘一时伤心,也是正常的。”
李景成闭上眼睛,眼前蓦然浮现出那张脸。
好像,确实许多日没见到了。
他站起身,终是说道:“去看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