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仪式举行后, 第二天正式开拍。
盛意很久没有在摄像机前表演,由于这种陌生感,她在开机前就倍感压力, 这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每根神经都绷紧, 表面上看不出来, 但私底下没有外人的时候, 总表现得很沉默。
这让Alice有点担心,她不知道盛意是怎么了。
等开机第一天结束后,她的担忧就更重了,因为盛意不像大家想的表现得那么完美, 表演也没有达到很顺畅的地步, 她有点找不准感觉,这是导演说的,换种说话,那叫还没入戏。
女主角本身寂寂无名, 演技再不出众就难以让人信服,更让人瞧不起。
不过, Alice觉得整个剧组只有盛意会觉得自己拖累剧组,其实一些资源咖出身的艺人,第一部 戏被导演哄着拍的都不是没有, 盛意这样想未免太过“有责任感”, 不入戏演员当然有一部分责任, 但另一部分也和导演, 对手戏演员有关。
然而盛意蹙着眉头, 坐在椅子上, 眼睛已经盯着第一页剧本十分钟了。
Alice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这家旅馆是小镇上最好的一家, 原本是旅游民宿, 是近几年新装修的,风格和设施都很新,她的房间在顶层三楼,正对一颗年龄不小的梧桐树,风吹着边缘微微变色的梧桐叶,任性悠闲的阳光穿梭在树叶间,又跳到书桌上放置的剧本第一页。
过了一秒,就在Alice快忍不住询问安抚自家艺人的边缘,盛意伸手,葱白的手指拨开书页,至第二页。
Alice看见她微微垂坠的眼睫压着,侧脸晶莹剔透,视线落在纸张上,很专注,她就不说话了,偷拍了一张照片,放轻脚步回到沙发上做自己的工作去。
入戏会比较痛苦。
盛意完全认同这一点,当你是个开朗快乐的人,但要饰演一个心思敏感,又具备了痛苦素质的角色,作为演员你就得认同这种痛苦,具备这种痛苦,让痛苦与你合为一体。没人会喜欢平白无故的痛苦,这很显然。
不过体验派和方法派不太一样,盛意原本就容易幻想,所以她不是倾向,而是自然而然运用第一种表演方式,说实在,从小到大她就不是阳光活泼类型的女孩,也就是不怎么快乐,她的安静和忧郁让她接受起孙桃这个人物压抑的,内敛的,被封印在社会地位,家庭地位之下“痛苦”来的很容易。
她不畏惧痛苦,这本来是表演的优势,但盛意仍旧有点困惑,而这种困惑,造成她在开机第一天就进入了卡壳的阶段。同样的,这让她进退维谷的困惑原因,正来自孙桃这个人物本身。
首先要提到,孙桃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年幼失去父母,寄人篱下,姨妈对她如同第二个母亲,这让她感到幸福,但姨夫的自私和不以为意,以及他对姨妈的暴力,对家庭的漠视,又让她压抑,每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都更容易有乐观开朗的性格特质,而在这个家庭里长大的孙桃以及李恒显然都不属于这一类。
孙桃爱着姨妈,又讨厌这个禁锢着她的这个地方,不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避风港,孙桃在镇上读书的三年,她周末会去给音像店老板看店,这就是她快乐的时候。老板不在的下午,她会用收音机来听磁带,新鲜的歌曲,潮流的音乐,这是整个时代吹来的一阵春风,虽然到达这个偏僻小镇的时间有点晚,但还是吹来了。
她轻声哼唱跟随,这是春天,音乐,时代给予年轻人的心理慰藉,是她的快活与轻松一刻,她从收音机里听到刚发生的新闻,知道城里的孩子在听什么歌,追什么星,举办什么活动,有什么新的爱好和热潮,在音像店的小小一角,孙桃也在畅享她走出小镇的那一天。而她成绩很好,完全可以考出去。
可高三快要开学的时候,她回到家李忠却对孙桃说,如果孙桃不考能家附近小城一个免学费的师范学校,就不要继续念大学了,即使她考了第一名,他也不会送她去念清北。
而孙桃还梦想去留学,那就更不可能。
孙桃失望极了,表面上顺从,内里却伤心,不安,而她的姨妈只是普通的妇女,虽然疼爱孙桃,但她同样觉得女孩读那么多书没有用,孙桃念师范当老师,性格又柔顺,嫁的好下辈子就能好过。
在镇上,她睡在楼上,李恒睡在楼下。她悄然做了个决定,她要攒钱去念大学,念最好的大学,她开始谎称这一年没有奖学金,说音像店老板降了工资,彼时,孙桃和李恒的关系在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围困后,两人手慌脚乱的在这个被雪隔绝的小镇房子抱团取暖,他们俩关系渐渐变好,孙桃认真向学,柔顺听话,一身尖刺的李恒在镇上和人打架回来,孙桃还会为他上药。
李恒注视她的目光从嫌弃的陌生人到关系亲近的表妹,再到更少男少女的暧昧层次,原本的姨妈就是抱养的,这对有名无实的表兄妹的关系在青春期的躁动,冬天取暖的火光,春天的第一枝柳树下渐渐朦胧,孙桃被李恒的关心和注视下对这个世界更热切,对生活更充满期待,而原本要成为翻版李忠的浪荡青年李恒也在这段关系中变得成熟,更富有担当。
在一次回家后,奖学金和老板工资事件爆发,李恒以自己拿钱充游戏的借口帮助孙桃隐瞒,但事后询问原因,孙桃说自己想要离开家里,她要去更远的地方上大学,李恒一时十分失望,一是她的隐瞒,二是孙桃想要离开家里,她想考到首都,那是李恒不愿意也无法去的广阔天地,两人爆发了剧烈的争吵,还未萌芽的朦胧情愫就这样被冰冻。而奖学金和工资的事情终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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