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做什么?”康乐惊呼一声。
她被韩江揽着腰轻飘飘地带起来,就好像是挂在他臂膀上一段柔软的粉绸带,毫无重量,亦毫无反抗。
这是一段无人的小巷, 静悄悄的, 连月光都默默, 斜斜地从墙头拉下一道如水的光,角落里的两人连月光都不肯造访, 沉浸在黑暗中, 什么也看不到。
康乐眼前漆黑一片,只有腰上温热的温度让人没有迷失在无限的黑影中。
她有些怕, 更是委屈,生恼道:“你松开我!”
牢牢扣在她身后的手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过分,托着她的腰往上提, 康乐被迫踮起脚尖,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依去,双手无可奈何地撑在了某人滚烫的胸口。
韩江一手撑在墙上,另一手压着康乐逼得她一点点靠近自己。
在黑夜中, 韩江依然能看到康乐的轮廓,他看着她抬眼委屈恼怒,看她咬唇生气害怕,看她表情生动鲜活, 却已好久没有再给自己温暖灿烂的笑容。
他低头, 压抑急促的呼吸一下下扑扫在康乐脖颈, 张口时温软的唇、和坚硬危险的牙齿, 若有若无地扫过康乐脖子上脆弱可怜的皮肤, 像一头可怖的兽,一下下地舔舐的爪下可怜可爱的猎物。
韩江低语,声音轻柔,不带一丝压迫威胁,轻声细语慢慢开口,却比他沙哑低沉讲话时更让人畏惧。
他缓缓开口,问:“为什么要给别人送香囊?”
明明香囊还在康乐手中,没有送出去就被人打断了。
可是康乐没有说,她握紧了香囊把它藏在掌心,闷闷地哼了一声,不高兴道:“既然你可以和别人讲悄悄话,为什么我都不能把香囊送给别人?!”
她眨了眨眼睛,终于适应了没有光亮的角落,眼睛依稀能看清东西了。
康乐没有作声,只是看着韩江本来神色紧绷,眉头紧皱,甚至连额头上都浮出青筋薄汗,咬着牙下颌绷出一条清晰的线条,眼神凶狠仿佛要吃人,听了她的话,却神色怔了一下,竟缓缓地放松下来了,露出一个轻笑来。
康乐仔细地想了想自己说的话,没有想出来什么不妥。
她知道韩江之前是为什么生气,现在却不明白他怎么又忽然笑了,以为他不肯把这两件事情相提并论,顿时更加气恼。
“你笑什么!”康乐气恼,被困在他两臂间,地方窄窄几乎无处可转身,动无可动,康乐红着眼睛握拳捶他肩膀:“松开我,我要回宫!”
“不许回!”韩江却直接松开左手,两手揽在她身后,让她整个人贴进自己怀中,霸道又不讲理地说,任由她没什么力气地砸自己肩膀。
康乐被这人理直气壮的语气气懵了一瞬间,且这人浑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只是捶了几拳,韩江一动不动闪也不闪,纹丝未动好像只是被挠了痒痒,康乐自己的手却都疼了。
“你——”
康乐又屈又悲,眼中闪着盈盈的光,几乎要掉下泪来,韩江却突然掐着她的腰把人抱高。
康乐身量娇小,一直比韩江低一些,早已习惯了要抬着头看他,现在却突然被人抱高,脚不落地的失重感让人不安紧张,康乐无措地抱住了韩江的头,不由自主低头看着他。
这样的角度和以往很不一样,韩江也和往日不同。
月光换了角度,柔柔地倾泄下来,铺了满地,也为两人的轮廓罩上一层轻软的薄纱。
韩江仰头看着康乐。他本就眉眼俊美,气质疏离漠然,如今被月色柔和,在心上人面前,剥离那层冰冷的外壳,露出澄澈干净的内里。
他弯着眉眼,对康乐一笑。之前他也会对康乐笑,温和的、纵容的、宠溺的、无奈的……却没有一次像这样这般——
康乐认真地想了想,在心中道:没有一次像这样这般让人心软。
之前韩江的那些笑,更像是上位掌权者对喜爱的人的宽容,好像一张无边无际温柔的网,没有底线没有边际,但是轻飘飘的,让人没有什么实感。
可是现在,他仰头看着康乐,眼中是亮晶晶的光,只看着她一人,仿若刚刚坠入爱河的少年人看他心爱的姑娘。
康乐觉得自己心口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明明是那样纯粹的眼神,她却感到更紧张了,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强撑着问他:“你、你刚才在笑我什么?!”
韩江却不答,反说起别的话,他目光缱绻地看着康乐,缓缓道:“你已见到了,我会嫉妒,会愤恨,会失了理智做出许多事情。”
康乐想了下,以一句概之:“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韩江:“是的,我会担心别人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终于坦然说起这些,韩江神色依然从容,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痴长康乐数岁、又身处高位手握大权讲出这些话是多么不堪。
康乐怔了一下,刚想开口解释自己才不会轻易移情别恋,韩江却继续沉声道:“可是你从来没有这样的情绪。”
韩江看着她,轻声说:“你一次都没有因为我身边的人而在意。”
面对这凭空而来的指责,康乐觉得冤枉,她委屈辩解道:“可是你身边除了管家和朝中同僚,也没有别人了啊,我便是要醋,也不能醋他们吧。”
“为什么不能?”韩江反问:“除了宁思明楚靖远,我还醋过你身边侍奉的下人,陪你的赵楚韫和云贵妃。”
康乐目瞪口呆,韩江却不止于此,他又补充道:“还醋过瑶光。”
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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