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我需要时间空间来重新梳理我们的关系。”江见月看着陆在川,认真说,“而且我也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是一个很慢热的人……”
“慢热……吗?”陆在川看着她的眼睛打断她,眼神明显别有深意。
“呃。”江见月尴尬,脑海中闪过几个月前的雨夜、炉火,还有画中人迷离的眼睛,全部都好像发生在一瞬间。
对,她没资格说慢热。
“那个时候是例外。”她吸口气,辩解说,“但这次我要按我自己的节奏来。这不能怪我,谁让你骗人呢!”说完又推推他,“天黑了,你走吧。我现在不能留你在这儿过夜。”
他们都知道如果他留下会发生什么。
然而听她说完,陆在川也还是站着没动,不像要走的样子。
江见月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突然有点懊恼。她觉得自己不留他过夜是出于对两人关系认真负责的目的,而他却摆出这么一副缠人的样子,显得儿戏不正经。
“你走不走?”她语气冷了些。
“我没别的地方可去。”陆在川摊开手。
先前他跟陆老爷子承诺自己名下一切财产以后都归家族所有,所以现在严格地讲,他就是没地方去,并且还一穷二白连酒店都住不起。他当然也不愿意回陆家去住。
但是江见月并不知道实情,只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粘人不讲理,好像就拿捏定她了似的。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她皱皱眉,叉着腰。
陆在川这时才投降似地举了举手,笑着说:“不许生气,走就走。”
说完拿了衣服真的转身走了。
看着男人低小的背影在门廊处消失,江见月将门关上,背过身靠在门上,感觉心里慢慢空下来。
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其实不舍得赶他走。但如果他留下来,他一定会第二次成为她的例外,雨夜和炉火都会回来,她会又像之前一样在真正认识他之前就深深陷进去。
她不想那样。她喜欢踏实安稳的感觉,可是只要看见他,她就一定会心软、会沉迷、会失去理智,一点办法都没有。
门外的脚步声很快消失了,像故意隐藏起来。
江见月叹口气,转身把手拢在嘴边,隔着门冲外面喊:“你也不许再像小狗一样睡我门口了!”
话音刚落,又听见门外脚步声重新响起,这一次才是真的走远了。
于是江见月靠着门慢慢坐下,两只手抱着膝盖怅然若失地出了好久的神。
晚一些,她去冰箱里翻饮料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炒鸡蛋的味道,转眼看见水槽里还扔着早上两个人吃完早餐忘刷的盘子。心里怪怪的感觉一闪而过,她刻意逃避地决定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然而走进浴室,第一眼看见的是躺在地板上湿透的男人衣裤,毛巾架上她的粉红色浴巾被胡乱叠了叠,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味。
转过头再看,床脚地毯上还隐约可见那个男人躺过的印子,床头多出来的一只水杯上有他指纹……
原来从他再次出现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这间本来很空旷的画室里就已经又一次遍布他留下的痕迹,好像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
唉,江见月又叹口气。
她本打算安排家政来收拾屋子,电话打到一半又改了主意,一个人默默卷起袖子开始忙活,从厨房到卫生间。
中的那个人,而剩下的时间里他又变成现在的样子,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以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看着。
早上醒来的时候,这一整晚混乱的感觉还在延续。
直到接到陆逾明电话,她的注意力才被分散了一点。
陆逾明在电话里表示老爷子终于松口,决定为江山明月舫的整修翻新以及后续的经营和宣传出资。资金一到位,施工队很快就可以进场。
当然,陆家这次也不是做慈善,直接要走了巨舫一小半的股份。
“你要是没意见,找个时间把合同签了就开工。”电话里陆逾明的语气很轻松。
江见月当然没意见。她唯一在乎的仅仅是将巨舫修好,重现她小时候那种灯火弥漫的繁荣时光,至于经济账她是一点都不关心。
“我没意见,今天就可以签合同,尽快。”她回陆逾明。
“行,那你开门。”陆逾明扔过来一句。
江见月一愣:“你过来啦?”
“啊。”陆逾明回得很敷衍。
于是她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顶着一头乱发脸也不洗就跑去开门。她跟陆逾明关系像兄妹,彼此之间没什么形象包袱,反正打扮得再精致都会觉得对方丑。
然而门一拉开,出现的并不是陆逾明的脸。
“早啊。”陆在川笔直地站在门外,眼角带笑地看着她。他今天没穿西装,身上套一件宽小厚重的皮夹克,一手揣在兜里,倒是又回到在伦敦时的那个形象了。
门被打开时屋内的光照在他脸上,点亮他的眼睛。这一幕就像一帧电影画面。
江见月没想到是他,愣了一下,心想早知道先洗脸。
“你来啦?”她抬手拨一拨头发,又整理一下睡衣的领子。她身上穿的还是中学时期一件娃娃款旧睡衣,款式幼稚不说,而且都褪色了。她感觉有点丢人,拉起外面睡袍遮了遮。
偏偏陆在川一眼就看见她的巨小娃娃领,笑眯眯说:“这件睡衣挺可爱的,我怎么没见过?”
“……”江见月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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