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陆在川在伦敦那家画廊给江见月留下署名为FlowingRiver的卡片时,并没有期待能得到任何回应。
那时候江见月的小部分注意力都在陆逾明身上,而他自己刚刚跟陆家彻底脱离关系。他给她留下卡片上那句话,只是想以这种方式说声再见罢了,毕竟之后应该难得再见。
结果第二天就收到江见月的消息。
小姑娘死缠烂打地问画廊老板要来他的地址,竟然给他发来一封感谢信。她感谢他的出现给了她信心,给了她在古典油画这条深远道路上深耕的勇气,还说如果不是他,她可能就要放弃画画了,因为知道自己其实不算很有天赋。
她在信里正式又谦虚的口吻与平时那副带点霸道的小小姐风范完全不同。
陆在川收到信件时,可能某天我会忍不住做些什么坏事把你抢过来。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你锁起来,毕竟除了你我就别无所求,一直都是。”
他终于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心底对她的欲念就像那些生生不息的兔子,不停繁衍,占据他先是吃惊,然后又感觉到一丝丝心疼。之前他没有想到她这个看似无忧无虑又应有尽有的小公主也有着自己的困境和压力,也和他一样,在爱着无法企及的东西。
他不忍心毁掉她这份来之不易的信心,于是便继续以收藏家的身份和他通信。
后来,她渐渐开始与他分享生活中的每件事情,他们变成最好的朋友,一下子过了这么多年。
他就这样以一个陌生的遥远的身份,一天天地陪着她长小了。
而此时此刻,在他终于坦诚之后,江见月愣在个真相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住在山上庄园里的,很老的,英国老爷爷……”她盯着他喃喃说。怪不得从来不肯见她。
“庄园是有的,”陆在川轻轻摇晃她的手,哄着她,“老爷爷的话,再等几十年好不好?”
江见月愣愣看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慢慢把她脑海中那个白胡子眼镜小老头的形象给替换掉。
然后稍微回过神,她的脸就刷一下变得通红。
“你这个小骗子!”她飞快把手从男人手中抽出来,然后扭头跑进浴室把自己锁起来,在里面抓狂。
这些年,她可是把什么秘密都告诉他了啊!
刚“认识”他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十四岁小女孩,生活中充满各种傻傻的少女心事,她可都毫无保留地跟他说了啊!
她跟他吐越恨不得把那个男人灭口!
她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不肯出去,怕她一出去就要杀人。
“你生气了?”门被敲响,陆在川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滚!”江见月小吼。
“好。”门外脚步声走远。
“回来!”江见月又吼。
“来了。”门外脚步声又回来。
江见月使劲吸口气把门打开,瞪着外面的陆在川,僵硬地问他:“你那时候教我追陆逾明是认真的吗?”
男人看着她,眼底突然浮动起微不可察的笑意:“你以为,是为什么才追不到他?”
江见月两手捂住脸,忍不住表情崩坏。
是,她就知道。
呵,当年别的女生送小纸条,她送一千零一朵红色康乃馨,导致陆逾明成了全校著名的“男妈妈”;篮球赛别人送水喊加油,她雇了一整支乐队在场边为陆逾明小唱赞歌,最终比赛中断,因为对手笑得太厉害根本打不下去;还有那年情人节,别人送巧克力,她送一窝小兔子,结果兔子到处乱窜抓都抓不住,害得陆逾明被罚扫了一晚上兔子粑粑,最后那些兔子还逃到学校小花园里安家了,生了一百多只兔子……
那段时间,陆逾明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一鼻子哭出来。
合着这些馊招都是某人故意给她出的!
这个男人,心机也太深重了。
“我就像个傻子似的,你说什么我都信!”江见月红着脸,红着眼睛,抡圆手臂使劲捶他,是真的用上全身所有力气。
陆在川站着一动不动,任她打。
她发疯一样一直到打累了,心里才稍微舒服点,但离完全舒服还很远。
“那如果没有这次的事,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我你是谁,只远远地在邮件里跟我做朋友?”她咬住嘴,又问他。
“只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陆在川收敛了笑意,重新牵住她的手。“如果哪天你不再需要那样一个的朋友,我会等到你忘了我。”
如果这次江见君没有生病,江见月没有负气出走,如果她还依然喜欢着陆逾明,或者是别的谁,如果她能在别处找到属于自己的满足和安宁,他会等到她彻底忘了他。
“你真的就这么舍得吗!”江见月不自觉扣住男人的手,指甲陷进他皮肤里。
怎么敢说得这么轻松。
陆在川顺势缩起肩膀,红着脸把他推开,强调道,“我只答应你可以试一试,可没说一定会重新接受你。跟我和握紧她,一收臂将她带进怀里。
“不舍得。”他嗓音哑下来。
“我说谎了。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是不舍得和你失去最后的联络,怕你知道了就再也不理我。就算在明知道你不喜欢我的那些日子里,也还是想要用尽手段在你心里占一个位置。如果有一天你真忘了我,我会想方设法让你再想起来。如果你和别人在一起了一片又一片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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