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夜, 陆迢眼底乌青,平日精力无限的人,此刻被阳光一照,竟难掩疲惫。
“这两天是不是很忙?我看商楠的朋友圈说你们在夜航训练。”
夜航训练跟白天训练不一样, 能见度很低, 飞行员哪怕视力再好, 所能看见的地方也十分有限,基本上处于‘盲飞盲降’,这样的训练不仅要求飞行员技术过硬, 还必须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所以在精力方面的耗费就格外厉害。
冉宁看着她的黑眼圈, 心疼她——
“要不改天吧, 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外公外婆那边等什么时候你闲下来,咱们再过去也不迟。”
“别啊, 都说好了,而且万一中途再有别的训练怎么办?总不好让老人家等咱们吧。”陆迢边说边把身上的短袖脱下来, 走进卫生间“我冲个澡就好了, 没事儿。”
冉宁捡起陆迢脱下的短袖,习惯性的放在鼻尖底下嗅了嗅, 没什么汗味, 只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皂清香, 她身上一直都是这个味, 小时候就是这样,现在长大了也还是这样, 干净清爽的味道。
把短袖扔进盆里泡上, 转身又去衣柜重新拿了件新的给她, 冉宁站在门口望着莲蓬头下被水打湿的那人,眉间略有思忖——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着急呢?”
“嗯?”陆迢没听清,撸了把头发“你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冉宁摇摇头“你赶紧洗吧,干净衣服给你放这儿了。”
说完,便关上门出去。
等陆迢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之前换下的短袖,已经被冉宁洗干净晾在了阳台。
薄薄的T恤,亮白亮白的,都是洗衣皂的味道。
...
两人去到停车场,陆迢刚要去驾驶座,就被冉宁拉住——
“我来开吧,你去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不用吧...”
“听话,快去。”
冉宁坚持,陆迢便没有再拒绝。
她坐在副驾驶上,头往后靠着椅背,抱起胳膊闭眼休憩,黑长的睫毛微微翘动。
其实陆迢不困,就是眼睛乏,常年飞行训练,她的脸总要黑一些,细看之下还有些小斑点。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总会想起以前程晋说过的话,他说学飞行这事儿对女孩子来说太辛苦,说完却又自问自答,不过有什么事情是不辛苦的?你想成功,想享受成功之后的掌声跟鲜花,辛苦就是必经之路,纯粹玩出来的快乐都是虚的,只有付出了劳动,你的快乐才是真的,才有意义。
陆迢钦佩程晋,但她不是程晋,无论问自己多少遍,自己也做不到师哥那样。
她是爱这片蓝天,可她更爱身边的这个人。
陆迢想,这无关大情大义,单纯人性罢了,如果师哥还在,陆迢也很想问问他,后悔吗?
独留爱人在这世间,后悔吗?
若是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会走一样的路吗?
“有人超车。”陆迢突然说话,反应比开车的人还快,抬手碰了下左转“别管他,让他先过吧,我们不跟他抢。”
冉宁一愣,旁边果然有辆车超过去,诧异道:“你没睡吗?”
陆迢一直是闭着眼的。
“睡了一小会儿。”
...
再次来到冉宁的外公外婆家,陆迢依旧谦卑有礼,毕恭毕敬的跟两个老人问好。
冉峰看着她,神□□言又止,可最后也没说什么,转头望向自家老伴,忽然指着架子上的茅台说——
“今天咱们喝点酒,小陆你能喝吧?”
张素宁一听这话,立马蹙起眉来:“好好的喝什么酒...”
“你别管,我今天就是想喝。”冉峰手指了指陆迢,又指了指家里的空卧室“没事儿,今天咱们敞开喝,要是醉了...大不了就住家里,让...让外婆..给、给你收拾收拾。”
称呼变了。
张素宁没有任何反应,居然还在一旁点头。
冉宁本来想劝别喝的,结果被俩老人这情况,搞得有些懵,怎么突然、突然就变称呼了?
疑惑的目光投向陆迢,这人正点头连声说好。
两人这趟过来意味着什么,除了冉宁以外,大家都心知肚明。
陆迢视冉宁疑惑的目光于不见,她想...自己来都来了,就别再横生困扰,一则让冉宁放心,二则也让老两个安心。
冉峰开了酒,故意冲冉宁拿来的杯子挑刺:“哪有人喝茅台用一次性杯子的?去换白酒杯来。”
“咱们家有白酒杯吗?”冉宁问道。
“家里没有,楼下超市总有吧,你去买。”
冉宁一愣“现在?”
“当然是现在,我今天就想好好喝顿酒。”冉峰举着茅台,大声扯着嗓门...就差敲桌子了。
冉宁不是不愿意去买,只是这样一来,不就把陆迢一个人留这儿了?她怕自己不在这人应付不来,毕竟外公外婆的态度也还没有明确。
“那...陆迢你陪我去吧。”
“一个杯子,你还要人陪你,自己去...快去快回。”冉峰打断她。
气氛有点怪,冉宁觉得外公好像故意要把自己支走似的。
眉心微拢,刚想再说什么,一道温柔的目光投来,陆迢声音清润,笑着冲自己挑眉——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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