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二三月, 草与水同色。
从年前到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陆国洲这段时间想的很多,罗玉书也劝了很多,他并非不开化之人, 只是事发突然, 就像他自己的说的, 需要时间。
这天早上起来,两人正在吃饭,陆国洲忽然停下手里筷子, 沉着声音说:“你说那姑娘是你们医院的医生?”
罗玉书也是一顿, 没想到他会主动问, 这段时间每次跟他说这事儿, 这人不是摇头就是摆手,一会儿说心脏不舒服,一会儿又说血压上来了。起先罗玉书是真担心他不舒服, 可给他量了血压,把了脉, 身体好得很, 什么事都没有。后来,罗玉书收了血压计, 这哪是身体不舒服, 这是心里有疙瘩, 给他泡了杯金银花茶, 让他降降燥。
今天奇怪了...怎么主动提起来?
罗玉书一想,应道:“是啊, 我都和你说几次了, 是我们肿瘤科的种子医生。”
陆国洲的手肘架在饭桌上, 眉头拧的像小山,又不说话了。
夫妻倆,一个脾气急,一个脾气慢,罗玉书是前者。
她一见陆国洲这样就着急,筷子往碗上一放,饭也不吃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老皱着个眉,我能看出什么啊?”
陆国洲拿起包子,咬了口,囫囵道:“你给那姑娘打个电话,说一声,让她来家里。”
罗玉书:“干什么?”
“能干什么?”陆国洲叹了口气“我...我总得见见她吧。”
罗玉书顺着陆国洲的话,问:“你见人家姑娘干嘛?”
陆国洲见她一脸警惕,不乐意了,咽下嘴里包子:“我说你这是个什么表情?我还能吃了她不成啊!”
罗玉书哼了声,话里带着几分笑气:“要真那样,陆迢得跟你拼命。”
“你别跟我提她,小兔崽子过年连通电话都不往家打,生她干什么,早知道...我还不如不要她呢!”
陆国洲鼻子一皱,横得不行。
“你呀,就嘴硬吧,当初你可不是这个话。”罗玉书说完,不理陆国洲冲自己瞪眼,就把手机推到他面前“小兔子崽子给咱俩的零花钱。”
陆国洲嘴上说不稀罕,眼睛却很诚实往手机上瞄,时间是过年那天,转账后面还问了句——
「爸还生气吗?帮我跟爸道个歉,劝劝他」
罗玉书说:“她这期间和我一直都有联系,说来说去,最后都要问你是不是还生不生气,身体怎么样?你也别怪她不和你打电话,你那天打完她..自己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陆国洲当时在气头上,有什么话也都是气话,早就忘了——“我说什么了?”
罗玉书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你说:你敢走!我告诉你陆迢!你今天踏出这个门就别这个家了!”罗玉书学着他的语气,说完两手往胳膊上一抱“就冲这话,她哪还敢跟你打电话?”
“我那不是在气头上吗,话赶话的...”
“话赶话也得有个度,我心里也有疙瘩,也不舒坦,那我也能像你一样吗?她三十了,不是小孩子。”罗玉书叹了口气,认真严肃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些天我已经和你说的再清楚不过,你要见冉宁,我不反对,但是你别想着去拆散,你女儿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要真把她给逼急了,说不回这个家也就不回了,还要不要这个女儿,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陆国洲默声不语——
片刻后,开口道:“我光是听你说那姑娘多好多好,我总也得亲眼见见吧,万一不是过日子的人,就算陆迢不回这个家,我也坚决反对!”
“那要是过日子的人呢?”罗玉书见缝插针。
“.....”
陆国洲:“先见了再说。”
自己的丈夫自己了解,他这样人面硬心软,能说出这话来,心里少说一半是同意了,剩下的一半...
慢慢来吧。
罗玉书捞过手机:“我给小兔崽子打电话。”
陆国洲瞪眼:“你给她打什么电话?!”
罗玉书回她一眼:“你把人姑娘叫家里,不告诉陆迢啊,回头再吓着她,还以为咱们俩个老的要干什么呢,既然要叫就大大方方的叫,你又没坏心,还怕她知道啊。”
“麻烦!”陆国洲扫扫手“打吧打吧。”
...
队里。
毛峰坐在训练场边的休息椅上,鼻梁架着副银框眼镜,望向前方,一脸忧郁。
陆迢拽着领子,抹了把脸上的汗,随即叉腰走过去,顺着毛峰的视线转头瞧了瞧,然后立马回身,眼跟前全是白点儿——
“你不刺眼啊。”
毛峰眨了眨眼皮,不说话,摇头。
这家伙这几天都不太正常,训练一结束,人家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就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眼镜,往鼻子上一架,跟这儿一坐一下午,屁股动都不动。
陆迢手叉腰:“你近视吗你?就戴眼镜?”
毛峰又摇头。
陆迢急了:“你再摇头,信不信我让你原地两百个俯卧撑!”
毛峰叹气:“陆队,你就别打扰我了,你不懂。”
陆迢纳闷:“不懂什么?”
毛峰板正领子,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不过这衬衫好像有点小,脖子那圈都勒出褶了——
“我独自度过了太多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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