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江池声音清冷“你先回班。”
“好。”
冉宁又等了等, 直到另外一个脚步声也离去,她才推开门板。
...
刚刚在主席台上看不清楚,现在近距离一看还是个美女学姐,班里的同学瞬间炸开锅, 霹雳吧啦一阵掌声雷动。
以前上学的时候, 冉宁最怕就是站在讲台上说话, 现在重返故地,心里竟生出怀念的滋味,看着讲台下一张张青涩的面孔, 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十八岁的模样。
果然是那句话——
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我姓冉, 是大你们十届的学姐..., 相比较偶像派, 我应该是实干派...”
几句风趣幽默的自我介绍,便将大家的情绪带动起来。
在热烈的鼓掌声中,冉宁注意到靠墙第三排有个座位是空的, 后面一个短发女生此刻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的盯着那个空座, 与班里愉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空座的位置是江池的, 而这个短发女生...
直觉告诉冉宁,她应该就是卫生间里那个温柔的声音。
突然, 一个外班学生跑进来, 气喘吁吁地喊道——
“王老师!你们班江池在天台!”
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 刚才那个皱眉的短发女生, 瞬间弹起,第一个冲出教室!
大家赶到的时候, 江池一个人站在栏杆前, 垂着头往楼底看。
“江池!”
听见有人叫她, 女孩转过身,看着大家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她的神情愈加寡淡。
胖虎抹了把脸上的汗“你在这干什么?你过来!”
江池眨了眨眼,脚下却一动不动,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王老师,您有事吗?”
“你——”
不等胖虎说话,冉宁忽然上前一步“王老师,让我跟她聊聊吧。”
胖虎“....”
冉宁目光沉稳“没事的,让同学们先回去...”刻意压低了些声音“人太多影响不好。”
胖虎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带的基本都是班主任,转头一看天台围满了人,立马反应过来,刚刚他太着急了...
这会儿连忙挥手——
“行了!都回班去!”
说完,又朝冉宁嘱咐:“那你跟她好好聊聊。
冉宁点头“您放心。”
大家都走了,只有那个短发女生不肯走,就站在天台门边,一瞬不瞬地望着江池。
冉宁看见这孩子眼眶红了...
自己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有些事情不用说透,一眼就明白。
随后,便向江池走去。
宽大的校服套在女孩身上,最漂亮的眼睛最倔强。
江池目视前方,高高低低云层交叠在一起——
“我要说我没想跳楼,你信吗?”
“信,是他们神经太紧张,其实你只是想来吹吹风。”
冉宁声音松弛,没有不自然——
“一个人如果真的想死,肯定会选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毕竟谁都不想要在最后一刻还被打扰,学校太吵不合适。”
手扶在栏杆上,斑驳的锈迹发硬,蹭着掌心稍许发痒——
“你很烦吧?大家这样关心你,根本一点也不舒服,虽然他们是好意,怕你想不开,但是..过度关注,也是一种负担。”
稚嫩并不代表脆弱,年长也不代表坚强。
可惜人们常常把这两者混为一谈。
冉宁始终相信,人所能承受的极限,远比经历的痛苦要大的多。
她说中了女孩的心思,江池清冷的眉目,绽开一丝裂缝——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是这样过来的。”
江池一怔“你妈妈也去世了吗?”
“嗯,我两岁的时候。”
见江池没有刚刚那么抵触,冉宁便朝她靠近了些,或许是对着不知根底的陌生人,没那么多顾及,某些平常不能说的话,现在倒是可以聊聊——
“王老师挺关心你的,那时候他也是这么关心我,每回看见我,也是让我多注意身体,别光只顾学习。”
“....”
“想听我说说吗?”
时间回到..那个高三,最后的日子。
夜里很闷,冉宁被热醒,她把空调打开,起身想去倒水喝,刚一打开门,就听到了外公外婆的对话——
“苏志伟要出狱了,你看这事儿...”
“先不要告诉宁宁。”
“这...不好吧,他毕竟是宁宁的爸爸。”
“孩子马上要高考了,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分心,天塌下来也等高考完后再说。”
“好吧。”
原本打开的门,又被蹑手蹑脚地阖上。
冉宁没睡,坐在床边发呆。
自从被接到华清后,几乎就和苏家断了联系,外婆打心眼里想让自己和苏家那边彻底断掉,可自己身上却又流着苏家的血,外公劝她不要这样,她也听不进去。
很多时候她连苏这个字都会刻意避开。
有时候劝的多了,外婆还会跟外公吵架——
捶着胸喊:“我凭什么大度?!作为丈夫他苏志伟没照顾好我的女儿,作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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