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天蒙蒙亮,冉宁跟陆迢就醒了,没有谁先谁后,几乎同时睁开眼。
两双眼睛四目相对, 冉宁茫然地眨了眨, 便红了耳朵。
她歪着头, 半个身子几乎都搭在陆迢怀里,就说枕头怎么变软了,枕着人家的肩膀能不软吗?
冉宁尴尬地脚趾抓地, 就问现在装睡还来得及吗?
“醒了?”陆迢问道, 声音是刚睡醒的慵懒, 带着些沙沙的质感。
装睡应该来不及了, 冉宁想。
点点头“嗯。”
陆迢看着她笑意温柔“那...你能不能先挪开一下,我肩膀麻了。”
话音还没落下,冉宁噌的!像弹簧一样, 倏地蹦起来。
整个晚上保持同一个姿势,动也不动, 陆迢觉得右边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稍微一活动,骨头咔咔咔的响。
好半天, 才缓过劲儿来。
冉宁心虚, 自己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不是这样睡得, 虽然她们是靠的很近, 但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枕在这人的胳膊上...
一定是太累了...一定是。
瞄了眼这人的腿,正色道:“我睡觉不老实, 没压到你腿吧?”
“没有。”
陆迢没有多余的话, 说的时候脸上也是一本正经, 丝毫没有揶揄之色。
可她表现的越风平浪静,冉宁脸就越发烫,这不是明摆着装糊涂嘛。
快速拢了拢头发,刚想扎起来,却发现头绳不见了,不等她低头去找,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身后伸过来,手指上勾着的正是自己的那根黑色头绳。
“怎么在你这儿?”
“你昨天睡觉掉的。”
“....”就不该问。
冉宁一把夺过“谢谢。”
拢起头发,随意绕了两圈,就绑好了。
“你也快起来吧,等下该换药了。”
说完,拎着水瓶就往帐子外面走。
陆迢一直绷着的嘴角,瞬间勾起,眼睛锁着那人的背影跟着追出去,冉宁黑色的发尾一晃一晃,撩的自己心尖发痒。
昨天晚上,她的头发就是这么蹭自己的,蹭的头绳都掉了,整个人拱过来的时候像只小奶猫,乖得不得了,鼻腔里还发出嘤嘤的声儿。
真不是故意占她便宜,真是被她蹭的受不了,当时那个情况,只要是个人都得伸手吧...再说...自己也没干什么,就是抱了一下..不..不是一下,是一整晚。
冉宁一出去就跟白黎撞了个正着,耳朵红脸也红的...
“哎...你...”
“我洗漱。”
能让冉宁脸红..除了帐子里那家伙,白黎再想不到别人。
果不其然,一进去就瞧见陆迢,勾着唇脸上笑的暧昧不清,整个人发散的气息,又撩又欲,随便脑补一下,都能猜到这人肯定没干好事儿。
白黎双手环胸,高抬起头,一眼横扫过去——
“又欺负人呢~”
陆迢懵怔,瞬间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我哪敢,你不杀我。”
“知道就好!”
白黎说完,自己也笑了。
说实话,从校园出来后,像陆迢这样的人再没遇见过,其实仔细想想,就算在学校里,她这样的也难遇。
有好胜心,却没功利心,她争第一从来不是要超过谁,单纯就是想对得起自己,所以即便拿不了第一,只要尽力,心里对得起自己,她也能站在台下为别人鼓掌。
对人真诚,不藏着掖着,有什么全写在脸上,好比她对冉宁,那股子喜欢,从来就没克制过,冉宁不搭理她,她就想办法找原因,而不是把责任一味地推给对方,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能说翻篇就翻篇,什么旧账伤疤,通通抛到九霄云外。
连自己这个旁观者,都能察觉到她的真心和爱意。
白黎默默叹了口气,要是她知道冉宁离开的原因,估计会炸吧,肯定炸,不过不是炸别人,而是炸自己,白黎觉得自己好像都看见陆迢捶胸顿足,追悔莫及的样子了。
见这人费力地捞过拐杖,白黎开口——
“哎,你别乱动了,我扶你。”
陆迢:“这么好心?”
白黎:“不是为你,是为冉宁。”
简单洗漱过后,陆迢便坐在大通铺上等着换药。
说是换药,其实就是消毒,天气炎热,像这种时候的创口,最要紧的就是防止感染。
冉宁拿来碘伏跟纱布,正要给她换药。
就听帐子外头,吴海一手揣一个大红苹果,兴奋地喊起来——
“陆队!陆队!”
引得大家的目光都朝外看去。
“虞记者,我们陆队就在里面,我带你过去——”
“好,谢谢你。”
吴海就是个愣小子,美女一笑,他立刻就傻,浑身上下跟打了鸡血似的,狂奔进帐,身后的土都被他的脚后跟刨到背上了。
“陆队!虞记者来看你啦!”
说完,把两个大红苹果往陆迢怀里塞去,好好的帐子,愣是多出来个大傻子。
陆迢捧着苹果,一脸纳闷“看我?哪个虞记者?”
吴海眉毛挑的老高,兴奋无比:“还能是哪个!不就是一直要采访你的那个嘛!”
虞晴!
陆迢瞪眼:“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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