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双新鞋子,您要不要试试?”
唐慎钰摇了摇头,一阵失望,面色如常,“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是。”邵俞行了个礼,躬身退了下去。
春愿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她拍去手上的点心屑,起身去拾掇慎钰换下的衣裳,见他袖口沾到块黑乎乎的污渍,闻了下,药味儿,轻声询问:“你的那位发小生病了么?”
唐慎钰最近一直紧绷着,惟有到了阿愿跟前,才能稍稍松喘口气,他坐到圆凳上,脱掉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不,是瑞世子,晚上我瞧了眼他。”
“呦。”春愿忙问:“他现在身子怎样了?”
唐慎钰疲惫地搓脸:“不太好,病的厉害,都瘦脱相了。我问过给他瞧病的太医,说再恶化下去,怕是,怕是不行了……”
春愿知道瑞世子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真心疼爱慎钰的人,她走过去,按住丈夫的肩膀,柔声道:“你也别太担心,左右神医就快来了,他医术通天……”
唐慎钰猛地捂住春愿的嘴,一个健步冲到房门口,顿了顿,忽然哗啦声打开房门,见邵俞躬身在门口立着,唐慎钰脸色不太好,冷冷问:“你这是做什么,听我和公主说话?”
“不不不。”邵俞吓得连连摆手,忙跪下,头拨浪鼓似的摇,“殿下还未更衣梳洗,奴婢们不敢擅离职守。”他咽了口唾沫,小声嘟囔:“从前也是这样的啊,您里头和殿下说话,奴婢外头守着。”
“不必了。”唐慎钰打断邵俞的话,“今晚我替公主卸妆,你们都不必在这里伺候了,下去。”
“是。”
邵俞行了个礼,拂尘扫了圈底下侍奉的婢女太监们,带诸人退下了。
唐慎钰深深看了眼邵俞,关上门,一口将冷水闷光,嘱咐妻子:“从现在起,你一定要小心,除了我,谁都不要信。”
“嗯。”春愿给他倒了杯热的,带他去里间,坐床上,温声安慰:“这门沉的很,咱俩刚说话声音小,他听不见,再说我只说了个神医,又没说姓甚名谁,什么来路,他听见又能怎样。别担心啊。”
春愿摩挲着他发凉的手,蹙眉道:“因着年前要修花园子,府里采买了一堆东西,现在又不修了,邵俞最近忙里忙外的跑动,把能退的都退了,这些账目回头我都要看的,我也当给他一个机会,看他会不会把贪下的银子补回来些。今儿晌午他回来,说在外头听见个风声,说什么近来忽然有言官弹劾我,参我大修土木,仗势逼迫忠勇伯迁府。”
“裴肆搞出来的。”
唐慎钰平躺到床上,拍了拍旁边,让妻子过来,累得打了个哈切:“不光弹劾你,还有我哩,不过主要还是针对首辅。”
“那怎么办?”春愿侧躺到他身边,急道:“可这园子是陛下修的,而且我早都劝陛下停工了啊。我知道灾民艰难,年前几乎把家底掏光,全捐给灾民,这些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瞎给人泼脏水呢。”
唐慎钰搂住女人,笑道:“这你可说对喽,就是泼脏水,放心,我们这边也在给裴肆泼呢。”
春愿恨得牙痒痒,大口啐骂:“这下三滥,死绝户,早知道当初真给茶里搁点鹤顶红,直接毒死他,也省了这么多麻烦!”
唐慎钰吻了吻妻子的香面,眼睛盯着床顶,“快了,他就快死了。”说着,他凑到春愿耳边,轻声道:“过几日可有好戏瞧,你得帮我个忙。”
“好。”
……
几日后,正月初十。
天灰沉沉的,正酝酿着场雪,鸣芳苑地处郊外,更是冷冽。
春愿抱着汤婆子,坐在铺了厚虎皮的太师椅上,腿前摆了燃的正旺的炭盆,倒也不冷,就是饿。许是和慎钰拜了天地,近日诸事顺遂,她胃口也开了,以前不喜食肉,这几日顿顿要吃,昨儿还吃了炖羊肉,今儿又让厨娘现烤了羊肉和牛肉,多撒些辣子,啧啧,甭提多好吃了。
没想到吃多了,竟上火了,口里长了个溃疡。
“殿下。”衔珠搓着手上前,轻声询问:“这都酉时了,陛下会来么?”
春愿吃了块燕窝糕,望着远方:“陛下素来担心我,我派人去宫里,给他说我晕倒了,他肯定会快马加鞭过来的。”
没错,初六那晚,慎钰让她帮的忙,就是请宗吉出长安,到鸣芳苑来。
这几日,慎钰真的很忙,具体的细节她不清楚,但大致知道些。
初七一早,慎钰在百媚楼的线人——秦瑟姑娘只携带了金银收拾,避开人,悄悄去了相国寺。而后,相国寺那个偏僻无人的后山别院忽然发生了件“可怕”的事。四个看守高僧的驭戎监卫军和善悟大师,竟被人暗中在茶饭中投了毒,几个人睡死过去,直到傍晚才醒。
醒来后发现,那位俊俏的莲忍大师卷了细软,逃了个没影,大师还留下张字条,说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封爵当官的美事了,他和善悟肯定会被灭口。他才二十三,还想活命,赌咒发誓说绝不敢泄露半句宫里的事,还请提督大人放他一条生路。
谁知这位莲忍大师运气不大好,和相好的名妓逃到罗海县,恰好遇到外地办案子归京的巡捕营总捕头——韩是非。韩捕头见这对年轻男女行为鬼祟,男的戴个帽子,似乎没头发,女的面容甚美,俩人还时不时地争吵。
出于职业习惯,韩捕头便上前盘问了两句,问他们哪里人氏,有没有路引。
哪料莲忍大师吓得惊慌失措,顿时就要跑。
韩捕头以为遇到了逃犯,赶忙去追,抓住后打了俩嘴巴子,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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