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意高中觍着脸追了闻倦两年都没有让他转换半分态度,怎么大学一次发/情/期后就能得到他笑脸相迎呢?
从前不知道,现在想清楚了才知道当时自己有多傻,这么明显的东西还看不出来。
高中时把他从黑暗巷子里救出去的人身上其实也不带光,现在才明白那时候低头给他上药的闻倦身上的光其实是来自头顶那盏灯。
怪他从小缺爱受欺负,以为别人给他一点好便是他以后的光,闷头追了好些年。
这么多人,都是闻倦给明憬找的药,如果不是那次易感期,或者住院后的一次采集,闻倦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沈时意清楚地知道,从头到尾闻倦都在骗他。他捧着一颗真心上前,闻倦却带着预谋接近他,只是想要他后颈那个腺体。
闻倦到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别墅里没有人,这几日他没回来,应该是沈时意把他们遣散了。
他脚步匆忙地上了楼,没有在沈时意的房间看到人,扭头发现他房间对角的书房门是打开的,里面传来孱弱的抽泣声。
他走过去,看见沈时意和地上散开的照片,突然想起那天明憬电话来得匆忙,他来不及收拾就出去了,这几天两人吵吵闹闹,他在气头上把这件事忘了。
本来这些东西该存封起来了,但他心里有了另外找一个的打算又重新拿了出来,在众人中开始寻找其他匹配的omega。
“哭什么。”他走过去,准备把沈时意从地毯上拉起来,沈时意站起来甩开他的手,攥着自己那张照片退后两步,身体死死贴在书架上。
“你……”闻倦心里纠结万分,不知道这种场合下他该说什么,明明他是这段关系里的上位者,明明他回来之前有许多脾气想发泄的。
可满地的照片都在控诉他那些恶劣的事实,导致他无法再说出什么能为自己开脱的话。
“我……”说什么呢?闻倦想不出来,呆呆看着摆出抗拒姿态的沈时意。
沈时意把自己那张照片拿起来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他抱着专业书和向霁走在一起,那时候还没有和闻倦在一起,他多意气风发。
他颤抖着手当着闻倦的面把照片撕了,狠狠砸在闻倦脸上,指着闻倦骂:“骗子。”
是闻倦说的他们撕破脸皮了,那他还顾忌着闻倦的脾气干什么。
以前喜欢着再卑微也愿意,事到如今他无法说服自己给闻倦一个好脸色。
闻倦好似被骗子这两个字狠狠扇了一耳光,从心里泛出一股寒气,霎那间蔓延到他全身。
他嘴唇微微张开,被这两个字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闻倦,事到如今,我就想问你几件事。”沈时意用衣袖把眼角的泪擦干,这时候突然冷静下来了。
闻倦不说话,疲惫地靠在桌角。
“如果不是我大学那次发/情/期正好被你遇见,你会让我靠近你吗?”沈时意开始翻起过往。
闻倦头低得很低,颓废地摇头。
高中路过那条无人的巷子是意外,救下被他人打骂的沈时意更是意外,如果不是沈时意抬头,眼睛被路灯照亮,和明憬的有几分相似,他肯定会头也不回的走掉。
而后面沈时意往他身边凑了两年,他根本就记不得沈时意的模样和名字。
如果不是后来因为知晓沈时意同是蔷薇科类信息素让他留在身边,被朋友提起这是高中时一直往他跟前跑的那个人,闻倦会一直觉得他们是从大学才认识。
“从大学开始就把我当作明憬的备用药了吧?”沈时意问,“从我上次发/情/期进了医院后知道我和明憬的匹配度后停止找人了?”
闻倦颤颤巍巍拿出一支烟,掏出打火机努力了半天也点不燃,最后又茫然地扯下来夹在手里,轻微地点头。
其实早就该查沈时意和明憬的匹配度了,徐未闻也催促了几次,他鬼使神差地就是不想去查,一直拖到今年无意中查询到才下定决心要沈时意的腺体。
“最后一个问题,你已经从向霁那里知道当初那件事的真相了,我和明憬,你还是相信明憬对不对?”沈时意朝闻倦走过去,两人调换了位置,居高临下的人成了沈时意。
闻倦手里的烟滚落在地上,他无力地再次点头。
沈时意笑起来,又释然又心酸。
闻倦看他笑了半晌,笑得眼泪从眼角跌落,他想去拉他一把,那滴泪水正好落在他手背,温温热热的。
“离婚吧。”
泪水触碰到他手背的一瞬间,闻倦终于听见沈时意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