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你还真是个傻孩子!你现在已经有婚约了,他心不在你这儿,你还能换过个人不成。既然是你的,你为什么不守牢?!我当年就犯了错,认为自己只要美丽大方的坐着,你哥哥就会自主的往我这儿来。后来发现,他往我这儿来的路上,挡路的妖精太多。我是吃过苦头的,你别像我,要抓一开始就抓牢!”
瞧您这精神头不像是有病之人啊:“……嫂子,你先把药喝了。”
世子妃将药喝了,揽过暮婵的肩膀,与她嘀咕了一番。
听得暮婵面红耳赤,连连摇头:“你的建议我听进去了,容我自己想想。”
世子妃一副过来人面孔道:“你还想什么呀,听我的准没错。”
暮婵岔开话题,聊了番柘州的风土人情,见嫂子困倦了,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则离开了。
她不知不觉走到荷花池边,菡萏绽放,满眼翠盖,靠着拱桥的石柱,若有所思。
忽然听到了脚步声,是烟露神色匆匆的朝她走来:“郡主,原来您在这儿,叫奴婢好找。今晚上不是要给沈大人践行么,他人都来了,叫您赶快过去呢。”
暮婵耳边回荡着嫂子的箴言警句,道:“你去回话,说我马上就到。”等烟露走了,她则放慢脚步,一路上走走停停,准备想几句鼓励振奋人心的话,一会找时间私下跟他说。
他此番出征,士气不能低迷,好好鼓励他。
嗯!就这么办!
暮婵信心满满的推开客厅的门,她一出现,沈琤就立即离开座位,来到她跟前,关切的问:“你身体好些了没?你父王这几日你一直说你身体不适。”
他也知道,这肯定是嵘王的借口,挡着他不让见,一直等到要践行了,推辞不了了,才允许女儿出现。
“我……”暮婵越过他,看了眼仍旧一脸不忿的父王,转而对他笑道:“本来还有些不舒服,但听说你来了,一下子就全好了。”
“真的?”沈琤喜出望外,激动之余便想拥美人入怀,脚下迈出一步,胳膊也抬起来了,似乎才将理智找回来,讪讪的停止了动作。
暮婵一见,低头皱眉的想,不行啊,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说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他都这德行。
晚上约他单独见面,说些更刺激的话,还不得吃了自己。
不行,不行!
可耳边又飘来了世子妃的那几句话,暮婵的眉头不觉锁的更紧,从没这么纠结过。
至于他自己,则表示要与胡副使和众将士彻夜畅饮。
嵘王求之不得离开这块血腥地儿,赶紧让儿子扶着自己,随着侍从下去了。
他们被安排在刺史府的上房内,屋子连墙都是重新刷过的,一进门的大圆桌上已摆好了酒菜,显然是为他们准备的。
伺候的丫鬟笑道:“节度使大人说王爷和世子旅途劳顿,想必有些饿了,特地准备了一点酒菜供宵夜。”
世子早饥肠辘辘了,见了食物和安逸的环境,周身瘫痪了一般的坐在椅子上,朝丫鬟道:“若是节度使大人稍后过问,替我们谢过他的美意,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回了声是,跪安了。
等人走了,世子软泥似的趴在桌上,喘了好一会的气才问父亲:“父王,您觉得好些了吗?”突然看到父亲仰靠在椅背上,双眼直勾勾的望天,竟有一滴眼泪滑过眼角,流向腮边,他吓的忙问:“父王,何故垂泪啊?”
“暮婵……你妹妹……我的好女儿……”嵘王捶胸顿足,悲痛道:“我怎么就应了?我怎么就答应他了呢?”
世子赶紧握住父亲的手腕:“您冷静些!”
“啊,就是你,你戳我的肋骨,叫我答应的。”嵘王突然停手,怔怔的看向儿子:“就是你,胆小怕事!撺掇我应下来!”
世子松开父亲的手,坐回桌前,小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您自己说的贤婿请起,所有人都听见了,怎么能怪我?再说,您说都说了,话也收不回来了。不如往好处想,您有个兵强马壮的节度使做女婿,在这乱世中不是挺好的么。而且我看他仪表堂堂,颇有豪杰气度,不似凡人,将暮婵许配给他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