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

    乔疏雨望着无声落泪的李晚星，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的一点私心。”

    “我……不是怪你……”李晚星紧紧攥着手，指甲泛白，“只是学姐也不能一点……一点都……不告诉我……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为……为什么……都不跟我说……随便什么都行……我总是看不透……看不透学姐在想什么……”

    乔疏雨没有应话，只是沉默地听对方哽咽地继续说下去。

    “我不是……不能出柜……我愿意的……我很喜欢……喜欢学姐……可是学姐至少应该……和我一起商量……”

    李晚星的声音小下去，只觉得心头酸涩。

    她当然愿意在合适的时候向父母坦诚自己的心意，不管是否被接受，可不是现在这样突然砸过来。

    是不是在对方眼里，自己永远是那个需要被推着走才可以的人？不，不止在学姐眼里，在她妈妈眼里，也是这样。她永远不谙世事，没有自己的主见。

    每个人都在替她拿主意，却没有问过她是怎么想的。

    她的想法，似乎从来不重要。

    乔疏雨抽出一张纸巾递过来，抿紧了唇角，片刻才应：“是我的问题。”顿了顿，“我应该早点和你说。”

    李晚星望着眼前洁白的纸巾，没有立刻伸手接，对方也没有收回的意思，依旧这么举着。僵持了会，她终究还是抬手取了。

    乔疏雨眼底波澜微微晃动，再次开了口：“那你是真的要和我分手吗？”

    李晚星没敢看对方，想要应，却又觉得心里酸涩，不知道该不该应。

    她当然不舍得，可是……

    叮铃铃——

    铃声突然响起来，不知何时，食堂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李晚星像是得了解脱一般，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我该去上课了……”

    乔疏雨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抬头看她。

    李晚星只觉得那目光通透，像是能看穿自己所有伪装的心思，瞬间慌乱起来。她抬脚想走，刚一动，桌沿的手腕就被攥了住。

    “我送你过去。”乔疏雨开了口，也跟着站起身，将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早餐都收了，又回过头来，望向李晚星，“走吧。”

    李晚星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看着两人的脚尖，心里乱得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过了会才说：“学姐不去上课吗？”

    “我前面没课。”乔疏雨面色不改地丢下谎话，“再说，我们的事还没说完。”

    李晚星心情复杂，没有说话。

    “你妈还说什么了？”乔疏雨瞥了对方一眼，略一思忖，忽道，“是不是拿我威胁你了？”

    李晚星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

    “还真是这样。”乔疏雨毫不意外，“你是她宝贝女儿，她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可以拿我开刀。”

    话虽这么说，她脸上却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连语气都没怎么变，依旧淡淡的，像是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李晚星终于忍不住，飞快地抬头望了对方一眼。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尚不能掩饰那些激烈的情绪起伏，只是茫然地瞪大了朦胧的泪眼。

    “你的演技还真不怎么样。”乔疏雨忽然笑了，伸出手去擦对方脸上沾满的泪痕，“我刚还在想，就算你妈骂你了，也不可能上来就和我提分手。否则的话，我这个女朋友做得也太失败了点。”

    李晚星目光躲闪，想要避开对方的手，却被乔疏雨轻松地摁住了肩膀：“别动，你不会想顶着这么一张哭花的脸去上课吧？到时候你可是教室焦点了。”

    “我……”李晚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狼狈地开口，“我自己擦就行。”

    几句话说完，乔疏雨已经利落地将对方的泪痕擦去，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浸润着水光，在晨曦里折射着清澈的光泽。

    她改为伸手捏了捏李晚星的耳垂，后者瑟缩了下，还没来得及躲，就听到学姐丢下话来：“你妈到底说什么了？”

    李晚星一时僵住了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应。

    “现在我们扯平了。”乔疏雨说，“刚才我已经道歉了，现在轮到你了。”

    “……什么？”

    “你刚还不是在怪我，没有和你一起商量吗？”乔疏雨挑了挑眉，“学妹，做人不能太双标哦。”

    李晚星终于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心里漏跳了一拍，还想装傻的她，在对方的目光里终于狼狈地偏开视线，加快了脚步往教学楼走：“我没有……”

    乔疏雨轻松地跟上了脚步：“我想想，我有什么可以让你妈用来拿捏的。我爸妈现在在医院，还背着巨债，已经遭得不能再糟了。再者，我和他们关系已经到了冰点，也没什么需要她再做什么了。”顿了顿，“那就只有我本身了。”

    李晚星不敢看对方，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只是木讷地听着对方分析得头头是道，仿佛那天晚上就在门口偷听一般。

    “我么，一没钱二没势的，唯一能被威胁的，只有这个学位了。”乔疏雨偏头望向李晚星，“你妈是不是说，再和你牵扯下去，要让我毕不了业之类的？”

    李晚星脚下几乎一个趔趄，她猛地止住了脚步，望向乔疏雨。对方依旧云淡风清的模样，定定地看着她。

    “你不害怕吗？”李晚星的声音有些哑，“你好不容易才考进S大，虽然……虽然现在可能生活有点难，但只要顺利毕业，我相信学姐你……一定会有很好的未来。如果我妈她，她真的这么做……”

    李晚星惶恐地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