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晏青溪不复方才的清冷, 反倒是有几分心魔发作时的阴郁。
他死死地盯着时昭琰的眼睛,似乎要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些什么才会善罢甘休。
那一瞬间,时昭琰想到的并非是该如何解释,而是自己储物袋里面仅存的那些药草能不能让晏青溪清醒过来。
对了, 自己不是给晏青溪一枚破障丹吗?应当是在对方的储物袋里。
可是, 时昭琰都未曾来得及将自己的手伸向对方的储物袋, 晏青溪便悄然后退一步,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他一身白衣, 依旧如雪间松柏那般站在自己的面前,只让人觉得冷淡疏离。
仿佛刚才那偏执的模样只是时昭琰的错觉。
“师兄……”时昭琰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喉结滚动之间,他却已然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嬉笑模样。
“我自然是胡说的。”
他主动靠近了晏青溪,轻笑了一声:“因为心中想要师兄陪我去放河灯或是堆雪人……只是怕师兄不愿意罢了。”
“如果师兄愿意……”
晏青溪就这般看着时昭琰, 许久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
虽然他的嘴角轻轻上扬着, 但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释然。
他道:“这样也挺好的。”
时昭琰也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如此这般, 自然会发觉晏青溪的情绪不太对劲。
此刻, 时昭琰亦顾不得其他,直接伸手抓住了晏青溪的手腕。
“师兄,你若是有什么话, 其实是可以同我说的。”
虽然他知道好感度没有达到要求, 晏青溪大概率不会同自己坦白。
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执拗, 目光亦是落在晏青溪身上, 坚定而灼热。
树影斑驳, 这般倾洒在时昭琰那俊朗的容颜上, 青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林荫之下,亦带着几分如骄阳般的温度。
“我与师兄的确相识不久,但也算是同师兄经历了不少事情。”
“若师兄把我当师弟,总不能一直把事情瞒着我吧?”
其实两人的关系远不止师兄弟那般简单,只是时昭琰并没有提起两人最亲密的那一层联系。
平时用来调戏晏青溪也就罢了,但这个时候提及那件事……
时昭琰总觉得会适得其反。
他并非是傻子,晏青溪又不是暗恋自己,怎么可能因为心魔就逼迫自己和他结为道侣呢?
必然是别有所图。
若是换一个人,时昭琰早就拿着自己的全部身家跑了,以免被人图财谋色。
也就是晏青溪,时昭琰愿意去等,等着对方坦白。
……毕竟,晏青溪不会害自己。
晏青溪望着时昭琰,之前的笑意已然消散在他平静的眸光之中。
“时昭琰,”他缓缓道,眼底也是多出几分凝重之意,“你确定你要知晓吗?”
时昭琰闻言,心中一喜,立即笃定地点头,以为晏青溪如今已然松动,而自己马上就能窥见答案的一角。
“但我还不想说。”
可谁知晏青溪竟是话锋一转,说出了一句时昭琰怎么也没想到的话。
“……师兄?”时昭琰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晏青溪。
你不想说,那为什么要问我?
时昭琰觉得自己的感情被狠狠欺骗,也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作息,那眼底的委屈似乎越来越深了。
像是一只湿漉漉的,被人抛弃的小狗。
晏青溪大抵无法抵抗这种视线,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却并未再回答什么。
时昭琰想要的答案,晏青溪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他能说什么呢?
说自己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晏青溪,而是一缕从深渊之中爬回四次的恶魂?
原先的自己或许还真能称得上一句光风霁月,但现在的他偏执,阴沉,早就不似从前。
只是仗着这副富有欺骗性的皮囊,伪装成曾经的模样罢了。
他之前多次询问,不过是发现了时昭琰的异样,若非对方同自己一样是重来一次的人,又为何会提及河灯与雪人?为何会对自己的强取豪夺如此平静?
若是时昭琰如自己一样,亦是重新来过的人,那自己坦白也没什么。
一柄饱经风霜的残剑,该配的剑鞘,自然是一把同样经过风波的,而并非崭新的,无瑕的。
可对方眼底的茫然,正说明如今的对方尚且只是一张白纸——那是无瑕的剑鞘。
未经历挫折与苦痛,在他心里,一切皆是美好的。
譬如自己,时昭琰将自己视为光风霁月的同门师兄,将一切的不合理都归结于心魔之上。
若是在此时便将往事一一吐露,时昭琰能接受如今的自己吗?
晏青溪并不敢赌。
所以,他不愿提及此事,难得选择了逃避。
先前三次重生,他都是伪装成原本的样子,以第一世的经历,按部就班地与时昭琰相知相恋。
虽然偶尔也有偏差,那也是自己改变剧情后必然会发生的事,总体还是在自己的预计之内。
可这一次的偏差太大了。
从前那几辈子里,时昭琰的灵根皆是不同的,但无论如何都是单灵根,所以都是直接入的外门,而并未去过外院。
这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