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与任雪珍的汇合地点?时已是正午, 夏英哲看着休息站外的身影,非但没有放心?下来?,反而愈发紧张。
在后座,像猫蜷缩身子?的陆柳鎏睡得正香, 一旁的安博明?右手手肘撑着车门把阅读古籍, 全身上下仅有眼睛在动, 宛若机器。
兢兢业业夏英哲迟迟不肯向前行驶,指尖轻扣着手里的反向盘。
他果然还是在意, 陆柳鎏会不会对现在被降魔杵当做‘藏身容器’的任雪珍做出什么可怕事情。
倒不是这些天培养出来?的好感作?祟,只是‘任雪珍’无?论是对任务、还是对安博明?, 都不具有任何威胁,更?没有抹除对方的必要?。
原先他也?曾因对方周身若隐若现的浮空裂痕而质疑, 认为对方还可能是莫文姝或其他陌生玩家。
可经过无?数次的试探,他能确认现在的任雪珍, 就是‘任雪珍’, 一个无?辜的, 被牵连的人。
就算对方真的是玩家, 单凭这普通人的身份状态, 又能做出什么威胁?
“那个——”夏英哲欲言又止, 最终回头压低声音向安博明?拜托道,“博明?, 一会儿她上车后, 如果他要?有什么动作?的话, 麻烦你······”
他说着指了指瞌睡中的陆柳鎏。
安博明?回以淡淡一瞥, 似是答应了。
这下, 夏英哲才有底气靠近乘凉处等待的人。
任雪珍东西倒是带了不少,整整两?个行李箱外加两?个饱满的背包, 因为是当度假出来?的,头戴一顶米白草织遮阳帽,夸张的茶褐墨镜正好与帽檐遮挡半张脸,完美隐藏她的艺人身份。
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她透过车窗与夏英哲打招呼,主动随对方绕到车尾放行李。
看到空荡荡的后备箱,她不禁心?中诧异。
怎么就她一个人大?包小包出游似得,另外两?个大?男人就两?手空空了。但转念一想,这趟去的是夏英哲家乡,她便不再纠结。
没曾想,古怪的事还在继续。
当她打开?后座的门刚准备坐下去,却听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制止道。
“等等、那里不能坐!”
“这没位置。”
前者只是令她迷惑,后者则让她莫名其妙。眼前赫然是空着的,干干净净的座位,怎么就没位置给她了。
“可是,博明?,这里······”她用?眼神示意着,并期望得到合理的解释。
无?奈今日安博明?是惜字如金的严格代言人,无?论任雪珍的眼神多么有探求欲,他统统以一句话无?情结束。
“这没你的位置。”
不懂安博明?为何如此不留情面,按捺不住的夏英哲赶忙打圆场。
“后面空调吹风的机器有点?问?题,不如你坐前面吧,视野好,还不容易晕车。接下来?需要?走一段山路的。”
好在任雪珍人美脾气好,耸耸肩便不再过问?,愉快的绕到副驾驶。
原来?,她根本看不见陆柳鎏。
夏英哲往后视镜偷瞄,只见那祖宗还手抱头腿缩起?,蜷成一团睡得正酣。
无?论是什么神明?大?仙啊,请拜托让这家伙务必要?一路都睡着。
心?里这么想着,他将车调头,沿只有他知晓的山间道路前行。
或许是运气终于跟他沾上边。之后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里,陆柳鎏真没再睁眼过。临近下车点?,他犹豫着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转移对方,安博明?却‘自告奋勇’的替他解决问?题。
车停在浓密繁茂的树丛间,减速的颠簸过程里,安博明?早已合上书放入外套口袋中,将沉睡中的老妖怪抱回膝上,轿车一停稳二话不说推门出去。
刚想问?安博明?知不知道怎么走,却发现那两?人的身影早没入正确方向,夏英哲只好悻悻作?罢。
现在可好,那两?个家伙都对他不管不顾的,且怎么看都像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摇晃起?伏的车身一并摇醒了任雪珍,她的动作?却没有安博明?快,闷热的天气让人晕乎乎的,饶是在空气清新的森林中也?胸闷得厉害。
秉着照顾女性、弱者的绅士作?风,夏英哲为她开?门,一只手给人支撑站稳。
“走吧,往前马上就到了。”
“咦?可是,我的东西······”
“那些不必担心?,会有人帮我们运上去的。”
声音在耳畔如水波荡漾,忽远忽近,仿佛拥有催眠的魔力,诱使人放弃思考放弃记忆。
接下来?的路途,脑袋昏沉的任雪珍都靠着夏英哲的搀扶领路,两?眼无?神地行走,车与行李皆抛之脑后。
林间杂草丛生的山路逐渐宽敞,开?拓为壮阔笔直的青石板路,四?处耸立的不再是苍天古树,而是一道道直冲云霄的朱红石柱,间隔由无?数条金银丝线相接,熠熠生辉。
于任雪珍而言,她就像做了场无?法描述的梦。
眨眼晃神一瞬间,她便已站定在与现代景象相异的古楼石殿前。远处敞开?的大?门旁,两?位埋头扫地的长发青年亦是身着古袍,宽大?两?袖以带束起?,下身裤裙形如灯笼,松垮但不臃肿笨重。
虽有满腹疑惑,可她的状态完全是麻醉后遗症,舌头发麻眼皮沉重,只能任夏英哲带她走向雄伟的石门,迷迷糊糊听着对方与人交谈,最终支撑不住混沌的大?脑,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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