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任雪珍至三楼阶梯口, 安博明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原本是想早早辞职回家的?。
天不遂人愿,猫妖的?出?现,紧随任雪珍与屈新?知的?鬼魂,侵袭黄子茹导致中邪的?‘荷娘’怨鬼, 种种事件如丝线一缕缕纠缠住他, 并随着时间推移越缠越紧, 仿佛非要将他逼出?独居已久的?安全区,达到另一个未知的?, 让他惶恐不安的?领域。
可就像面对着道后的?黄子茹,以?及意图不明的?吕凯风, 一旦他决定将脑袋缩起壳中,之后的?所作所为依然与其相背。他想为自?己的?矛盾分析并找出?解释理?由, 但正如他能见鬼的?能力,这对目前的?他来说, 是一道暂时无解的?谜题。
一面内心斗争着, 安博明一面垫着脚跟在任雪珍十米左右的?距离外, 而住在六层的?任雪珍突然在四楼的?安全通道门?前停下, 接着用肩膀重重撞开后挤入楼层。
随着关门?的?钝响一声声回荡在楼体内, 安博明三步并作两步也冲到门?口, 他额前靠近眉心的?地方有什么?发烫发热,还在跳动。
门?后传来的?歇斯底里吼叫印证了他不妙的?预感, 当他推开门?时先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一名剧组员工, 不明生死, 她旁边的?房门?敞开着, 里面透出?的?灯光是这条封闭长廊里唯一的?照明, 而从?中冲出?的?黄子茹则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甜美温柔。
她披头散发面色铁青,漂亮的?杏眼如今鼓胀上翻, 大张着嘴里流出?可疑的?黑液,小锦鲤变成了饿疯了的?野兽,张牙舞爪的?朝任雪珍扑去。
任雪珍虽然动作机械僵硬,到后来甚至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没让袭击她的?黄子茹得逞。她脖子一歪避开攻击,展现出?非比寻常的?爆发力,直接用手扼住黄子茹的?咽喉,将人压制在身下掐住。
安博明赶到时顾不上被会伤及的?风险,连忙动手试图将他们分开,谁料这两人的?力气都?极大,彼此皆死死揪牢对方不肯放手,更失去神智听不进任何声音。
现在他倒希望有谁能及时出?现帮他一把了,好歹先让任雪珍松手,否则再?过不久黄子茹绝对会被她掐死。
“任雪珍!你快放手——”
安博明瞬间想起了所有关于任雪珍的?‘劣迹’,以?及她曾在采访、发布会上道歉赔罪时欲言又止,无数次流露出?的?无奈神色,醍醐灌顶的?他话锋一转,厉声呵斥。
“我不知道你与任雪珍之间的?私人恩仇又该如何了断,但冤有头债有主?,你是报复她还是想祸害她,牵连无辜之人的?性命便是加深罪业!”
从?始至终无视他的?任雪珍猛然抬头,全白的?眼珠子阴森森地瞪向他。
“她抢了我,抢了我的?一切······我才是任雪珍!我才是!!——”
未被风流甩向墙壁前,安博明已先抬手试图抓住对方防御。这点?抵抗在失控了的?‘任雪珍’跟前无异于螳臂当车,他指尖堪堪擦过任雪珍的?小臂,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腾空飞起摔在水泥墙上。
倒在地上头晕目眩,异样的?冰冷从?指尖蔓延,他眼前也飞速闪过不属于他的?记忆画面。
‘任雪珍’从?小就有记忆断片的?症状,时常突然忘记自?己之前做过什么?,又为什么?会来到某个地方。譬如早上还记着自?己好好在教室里听课,再?回神却已在餐桌旁,结束和父母抱怨课程太简单想要跳级的?对话。
原以?为是精神疾病,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始治疗居然就先离开了自?己身体,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完全取代了她。
同样的?习惯,同样的?喜恶,除去屈指可数的?细微差异,那个‘人’能完美演绎着她继续生活下去。无数次尝试夺回自?己的?一切皆以?失败告终,可又被迫绑定在其左右无法脱离。
就这样,在与自?己的?替代者?日复一日共处的?年岁里,她心中包含毁灭的?恶意逐渐滋生——她想要毁了‘任雪珍’,毁了自?己。滑稽的?是,偏偏抱有如此强大恶欲的?她,才终于做到能动摇替代者?的?掌控。
捂嘴咳嗽着撑起身体,消化完这些?零碎记忆的?安博明定睛一看传来扭打声的?方向,心情愈发复杂。
不知在他意识迷离,浑浑噩噩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起初占上风任雪珍的?现在竟被身躯骇然弯折的?黄子茹抱住,断断续续发出?咽气般的?呻|吟。
视野天旋地转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在八爪鱼似得黄子茹身后发现一个被绿线束缚的?殷红身影,这阴邪污浊的?气息,正是他在‘荷娘’,抑或是吕家曾假死的?少爷鬼魂上感知过的?。
鬼魂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唯一不变的?是紧连它四肢的?翠绿丝线。
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安博明强忍后背剧痛费力往前爬出?几米,总算看清绑牢它身躯的?是什么?。
那是无数条蠕动着的?巨大柳枝,缠绕着黑雾,来源根本望不到头。深棕的?枝干似蜈蚣的?身躯,一片片绿叶便是它抖动的?触足,且随着叶片的?舒展卷曲,那些?手腕粗细的?枝条勒紧了新?娘模样的?亡魂,令其面容狰狞扭曲。
同时黄子茹也加大力道,尖叫着欲将臂弯里的?任雪珍勒成几截。
“住手······”
心悸感与虚弱感其作祟,最终后者?占到上风,使?安博明低声呢喃着,无力动身制止。而柳枝似是才发现他,分出?几缕匍匐着朝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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