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浴佛节上舜音向佛前进香的一幕,自己也没想到隔了这么久竟还记得如此清晰,手一伸,直接递到了身侧。
舜音转头,发现他将这最重要的一步交给了自己,不禁看他,这场合怎能?由?她?领头?
穆长洲眼盯着她?,动了动唇:去吧。
舜音扫视四周,知道不能?耽搁,才接过来,挑着香炉送去了坛上。
周围的目光似都落在了这里?。
她?回?身时悄悄看了一圈,忽而看见离近湖边站着个身着胡衣的身影,竟是阎会?真,正?看着自己这里?,目光又不时去看她?身旁的穆长洲,脸色似有些愁闷,不时扯一下自己的袖口。没看到阎氏,大?概已经返回?西州。
舜音目光刚自她?身上转开,又见祭坛一侧站着陆迢,与她?目光碰上,陆迢微笑抬手,他身后跟着陆正?念,乖顺地收着手看着她?这里?。
先前那名?青衫官员又上前,立于祭坛前收尾,还有几句祝祷之言,一时诵念有声。
舜音冲陆迢父女微微颔首致意,瞥一眼身旁的穆长洲,突觉这场面有些奇特,忍不住轻声说?:“原来穆二哥也不只是一些人的眼中刺。”
穆长洲转头看她?,压着声:“什么?”
她?却只摇了下头:“我随口说?的。”
忽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自后方而来,直奔祭坛。
舜音没留意,直到身后传来胡孛儿的大?嗓门:“军司,刘都督刚派出关口的兵马遭遇了敌军先锋,受挫而归!”
众人顿时哗然,舜音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穆长洲施施然回?头说?:“此事不必报我,去报总管。”言下之意他已无统调之权,没有知道的必要。
胡孛儿嘴一闭,退去一旁了。
舜音看了眼穆长洲,已没那么诧异,总觉得这是他刻意的安排。
原本?祈福是为了稳定民心,眼下场面倒像是更慌乱了。
穆长洲吩咐几名?官员好好完成祭祀后续,不可马虎,又说?了两句祈愿刘都督一定得胜的好话,转身看一眼舜音,往回?走。
舜音跟着他走了几步,忽而低语:“你上车来。”说?完自己先行一步,登上了马车。
穆长洲脚步一停,看过左右,没再骑马,跟过去,衣摆一掀,上了她?车中。
马车缓缓驶出,穆长洲坐在她?侧面,离她?很近,彼此几乎小腿相贴,先开口道:“是要说?你先前想说?的话了?”
正?好,他还记得。舜音没直接说?:“穆二哥此次谋划,我已多少明了,要靠战事扭转局面,唯有一点,刘乾泰不能?胜。”
穆长洲口气似笑非笑:“他也没那个本?事胜。”
这才交给他兵权不到一日,就遭遇战败,且还全?城皆知了。
舜音说?:“他胜不了,你却需一击必胜,才更能?显出你无可取代?。”
穆长洲似很放松,身形随车驶动而轻晃:“所以?”
舜音微微倾身,声放低:“所以趁今日人多,该出去一探,以掌握先机。”
穆长洲说?:“我现在出不去。”
“你自然出不去,也不能?调兵,便是一个斥候,也会?被刘乾泰盯着,但要送几个人出去就简单多了。”舜音清晰说?完,“所以只能?我去。”
穆长洲一瞬冷声:“你说?什么?”
车外投入路边灯火,自他肩头一晃而过。舜音听出他口气不好,自己也跟着严肃许多:“你分明知道该派人去探,我只不过是主动提了罢了。”
是该去探,可没叫她?自己去。穆长洲一言不发。
马车在一片沉默中驶至军司府门前,刚停下,他径自掀帘下了车。
舜音看着他颀长身影毫不停顿地自眼前离开,立即跟下去。
穆长洲进了府门,一摆手,左右侍从纷纷退去,远远避开。
走至廊上,他才回?身,压着声:“音娘真是够尽心了。”
舜音跟上他脚步:“穆二哥是不想让我去了。”
穆长洲沉着脸:“知道还要去?”
舜音脸色一样不好,低声说?:“有敌来犯,本?为退敌我也该一探,何况这对你现在而言十分重要。”
穆长洲眉眼一动,似被最后一句取悦了,竟牵了下嘴角,却又没什么笑意。
舜音紧跟着就说?:“对我也重要,无疾刚晋升,我还不想我的事才一半就断了。”
穆长洲薄唇一抿:“到底是为你,还是为我?”
舜音不觉拧眉:“有区别吗?”说?着竟有些泄气,声也淡了,“早知还不如当初不答应帮你,倒也不必绑在一处了。”说?完要走。
穆长洲霍然欺身拦在她?身前,一手扣住她?腰。
舜音顿时停步,背抵上廊柱。
穆长洲低头与她?对视,眉眼低压,被她?话给弄的:“确实,没区别。你就不怕凶险?”
舜音呼吸一急,声反而轻了:“不怕就不会?与你说?了。”
穆长洲的脸色似是好了一点。
她?看了看左右,生怕有人过来,被他扣着的腰身似已绷紧,声更轻:“不是你说?要权势就要不择手段,现在不要了?”
穆长洲紧盯着她?,突然说?:“我想要的太多了。”
沉沉的一句撞入她?右耳,那只手在她?腰上一抽,似重重抹了一道,才拿开。舜音顿时身上一松,腰上却似还留着他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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