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缘故,秦炽平时很少喝酒。遇上休假,会碰点儿,又怕有突发情况要紧急出警,也不敢多喝,大部分时候就是沾个酒味儿解解瘾。
这次是停职,非必要也没什么事情会找上他。
加上这会儿整个人处在一个比较放松的状态,秦炽想也没想,伸手就抓过裴宴时拎在半空的那瓶酒。
他简单粗暴地剪了个矿泉水瓶,从中间一分为二,当做简易“酒杯”。
拧开那瓶酒,给自己和裴宴时各倒了三分之一的量。
然后把矿泉水瓶圆底的那一半给了裴宴时,自己用瓶盖为底的那一半。
家里收藏的酒杯动辄几千上万一只的裴总头一回用矿泉水瓶当饮酒器具,觉得还怪有意思的,他将“酒杯”往前举了举:“碰一个?”
秦炽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怎么样?”宁静的氛围下,人多少生出些品酒的意趣。裴宴时随口便问了句。
秦炽对品酒没什么研究,他平时喝的都是平价白酒,不同的酒于他而言,入口不过只有辛辣刺激程度的区别而已。
对于这瓶外观上洋不洋、中不中的酒,他喝到嘴里,经过喉管,下到胃里,第一感觉和以往喝过的酒也没什么明显的差别。
但裴宴时问了,他就稍微细致地感受了一下口腔里残留的酒香。
“带点甜。”秦炽说。
裴宴时挑了下眉,浅啜了一口。
辣、烈不说,只道一些突出于大众口感的评价。
“入口干净绵密,有一种很饱满、醇冽的甘甜,是好酒。”裴宴时说完,又喝了一口,轻阖着眸子,边体味边说,“像是走在一片烧着大火的密林里,但是拨开火光,里面是滋滋暴烈的野果,果香藏在烈火里,欲散而不能完全。”
秦炽正一口酒下肚,听他说完,扯了扯嘴角,道:“我对你这个形容完全没有好感。”
当着消防员的面,用火灾现场来评价酒,这话形容得哪怕再到位,也得不到什么附和和认同。
矫情的品酒环节没再继续进行下去。
之后就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你一句我一句地聊。
聊着聊着,先前放下的那个话题无意间又被裴宴时续上了。
他说:“刚才跟你聊到吴叔,问你没有他我会怎样。这个问题你确实不好答,感受都在我自己身上。”
“秦炽,”裴宴时转过头,看着被他唤名字的那个人,“你信么,我还是会成为现在这样,自己想成为的人。”
秦炽倒也不置可否。
接着,裴宴时又道:“但可能,不会是个好人。”
话题瞬间被“好人”这个词带偏了轨道。
秦炽浅浅地嗤笑了声:“你现在就算好人了?”
“起码我遵纪守法。”
“那你的道德标准真低。”
裴宴时突然就想起之前廖劲对秦炽的评价。
廖劲说秦炽这个人传统板正,道德标准高,一定看不上自己这种换情人如换衣服的人。
当然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裴宴时都是不会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的。
过去,走不了心,那就走肾。
现在,想走心了,那就心和肾齐头并进。
他想和秦炽谈恋爱,也想和秦炽上床。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人睡了。
但是对秦炽用强,他铁定不占上风,只能智取。
然而,掰弯一个直男,不是一步就能到位的事儿,得是长久之计。
眨眼的工夫,裴宴时脑子里又闪过一堆自己的弯弯绕绕。
原本,他是不打算说那些破坏和谐氛围的话的。
但裴宴时本身在撩拨秦炽这件事上,并没有太强的自我约束力,酒精稍稍发挥点作用,他那张嘴就把不住风。
于是话题很快又出现了小幅度的偏轨。
“你说我道德标准低,不就是看不惯我过去身边总有人么。”裴宴时偏过头,看着秦炽,那双漂亮的凤眼天生含情,又带着点天生的轻挑。他这样的人,何其适配一副散漫倦懒的调调,此时开口,却有种难得一闻的认真,只听他嗓音沉敛道,“过去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这话,今天我说给你听。”
“你在我这儿,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没有直接说“喜欢”“爱”这种字眼,倒也不是说不出口,像是话语系统自动过滤了这类和他与秦炽之间的磁场不匹配的词,即便如此,他的这番话,意思也已是相当明了了,“如果你愿意跟我,我跟你保证,我裴宴时以后身边不会有任何别的人。我这辈子,可以就睡你一个。”
换作以往,最后一句话,必然是正中秦炽雷区的。
但裴宴时这次说完,秦炽没有表现得很震怒。
他仰头灌完手里的小半杯酒,偏头看了眼裴宴时,和那双凤眼简短地对视了一下,又很快转了回去。
他的视线停在远处暗色的夜景里,开口时,语气沉缓。
“裴宴时,”他说,“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个,我的答案是不会变的。我不喜欢男人,更不会喜欢你。”
“睡不睡的,在我这里,是以有没有感情为前提的。”
“我对你没那个意思,我们的关系永远也到不了那一步。”
还剩最后一点酒,裴宴时把玻璃酒瓶从地上拿了起来。他没有把酒倒进那只简陋的“酒杯”里,而是直接仰头饮尽。
刺激太甚,他皱着眉,眯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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