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vin,Jane让你去她办公室。”
……
“Kevin……Kevin……徐开!”
徐开抬头:“在,什么事?”
“Jane让你现在去一趟她办公室,叫你好几声听不见。”
“不好意思,我马上去。”
“对了,下午还有一个presentation,你也参加一下。”
“好。”
徐开的新工作是在一家知名互联网外企做技术支持,他所在的亚洲总部负责整个亚洲地区的客户。虽说公司职责不少,但这种垄断跨国企业吃的是技术红利,待遇好,工作轻松,更不要求加班。
徐开最不适应新工作的地方,就是每个员工必须使用英文名。他对同事帮他取的这个“Kevin”也相当不敏感。
他调出公司的内部通讯名册,找了半天,才把Jane这个名字和人资总监对上号。
公司还不让在称呼前后加title,代表了不论职位高低,人人平等的理念,这也对他认人造成了一定影响。
他去楼上找到总监办公室,进去就打算叫“王总”,看着对方温柔的脸,舌尖一转:“Jane,你找我?”
“你先坐。”说完起身给他倒了杯咖啡,“不用紧张,就是找你聊聊天,了解下你对新环境适应得怎么样。”
Jane问了他一些问题,事无巨细地,包括员工餐口味是否习惯,工作中是否遇到什么难题和困扰,和同事沟通对接是否顺畅等等。又问他:“工作量还行吗?会不会太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多,忙得过来。”现在比起他以前的工作强度,可以说十分清闲。
“是这样的,我查看大家的工作时长,发现你近期都有超时工作。如果不能在工作时间内完成,我们则需要考虑是不是工作太多,或者分配不合理的问题。”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徐开低下头,是他不愿意回那个只有自己的家,下班了也在公司逗留。
Jane看了他一会儿,发现他脸色和精神都不太好,心情也有些抑郁,猜测可能是私事,便不好多问,只说:“工作虽然重要,更要注意工作和生活的平衡哦。我看你最近好像有点累,我给你安排一段假期,让你休息一下,好好调整自己?”
“不用,我没关系。”
“那好吧。不过有不快乐的事,一定不要自己扛着,和信得过的朋友亲戚聊一聊,会愉快很多。如果愿意,我也可以听你说。”
他和陈砚乔,不是可以和外人倾诉的事情,只对Jane道了谢。
现在的公司不鼓励加班他很清楚。刚开始在几个offer里选了这个,其中决定因素就是这份工作比较清闲,让他有充足的时间陪伴爱人。
如今爱人没有了,那些为爱人空余出来的时间,反而成了他加倍的折磨。
一回家,就要面对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边全是他们一起生活过的痕迹,每个角落都残留着陈砚乔的气息。那些气息像勾起他思念和痛苦的触须,又像是包裹着让他窒息的蛛网。
曾经的恋爱有多快乐和甜蜜,此时分手的痛楚就有多深刻和苦涩。
这种他从未体验过的痛苦,就快要将他击垮了。
又到了下班时间,习惯按点下班的同事们一秒都不会多呆,仅仅十分钟,全公司都人去楼空。上午人资才找他谈了话,这时他也只好收拾东西离开。
下楼路过绿化带和商业街,花坛里的月季和绣球开得热闹,下班和遛弯的行人汇在一起,三三俩俩,有说有笑。看着女孩们身着的裙装,他才惊觉,原来已经是夏天。
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他和陈砚乔认识。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年。时间也过得好慢,短短一年他经历了好多,像是过完了半辈子。
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许久,天色渐暗,路灯点亮,居民楼的窗户也渐渐亮起。前不久他也拥有这样一扇窗,这样一个想要相伴一生的爱人,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两手空空,心里也空空荡荡。
辗转一阵,徐开来到以前的拳馆。
他已经大半年没来了,和陈砚乔在一起之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陪他。再次站在这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没有陈砚乔的日子。但他知道,他永远回不去了。
学员已经换了一批,教练还是原来那些,看见他十分热情地招呼:“哟,徐开,好久没见你了,这段忙啥呢?”
“没啥,换了个工作。”
“新工作很忙?”教练把他往里边扒拉,“你来得正好,器材全部换了新的,今天可以好好玩玩。”
徐开才想起,他没有带衣服和手套。而他以前的衣服手套全部留在了那个合租屋里,当初搬家,陈砚乔只让他把电脑搬走。
他在拳馆现买了一套,边带拳套边问:“新器材都有什么玩的?”
“嘿嘿,老板总算大方了一回,全换了水沙袋,手感好很多,你去试试。”
难过、伤心、委屈和愤怒,全部汇聚成拳头上的力量,重重砸在悬吊的沙袋上。那承受着拳拳重击的沙袋,仿佛成了徐开自己的心,被失恋的重拳痛击,毫无反抗之力。汗水顺着鬓角和眉峰往下流,聚在下巴尖上,仿若眼泪。直到痛得失去知觉,汗水也流干了,徐开瘫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刺眼的射灯。
陈砚乔说这一切都会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他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