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声音模模糊糊。
她趴在桌子上,感受着酒精带给自己人魂分离的感觉,像不断在海里下沉的残船,失去思考,任由沉浮。
直到有人拍她的肩膀。
明寐蹙眉,强撑着支起脑袋回头,对上郑思维的眼睛,郑思维遇见她先是惊喜,然后沉下脸色质问她:“明寐,你跟那个景淮到底怎么回事。”
她伸出虚虚的手指,指了指他,开口含糊:“……你谁。”
和郑思维同行的几个人一直在后面的座位打量他们俩。
明寐拍了下手,想起来了,吊儿郎当地自我嘟囔:“哦你是,你是那个…我那前男友是吧。”
甚至不记得他名字了。
这让郑思维更生气,他看出她已经醉了,胆子就大起来了,他直接攥住明寐纤细的手腕,一脸受伤:“你是不是跟我分手前就跟他勾搭上了?明寐,你对得起我吗?”
“你知不知道现在别人都怎么说你的,除了跟我好的那几个月,其他时间你在别人嘴里有多不堪你知道吗?”
“你个女生也稍微自爱一点行不行。”
“什么哥哥妹妹的,也是你俩私下调情的称呼吧。”
“啪!!!”
安静了。
明寐一巴掌抽在郑思维脖子上,她看了看他的脖子,又看看自己的手:“诶?……没瞄准啊。”
她又对上他眼睛,弯起眼睛笑两声,竟露出几分纯粹的甜味来,口吻很是顽劣,调皮道:“本来是要抽在你嘴上的。”
“明寐!!”郑思维忍无可忍。
明寐退一步靠在吧台,又捞起酒杯灌了口,握着酒瓶的那只手指着他,“我老老实实过日子不自爱,你和那谁在酒店整宿整宿叫唤就特自爱?你活在公序良俗的倒置宇宙是吗?”
“郑思维,你现在算我哪位啊?”
她眯起眼,看他宛如看垃圾一样,“我跟他什么关系你以前管不着,现在更没道理问。”
说完,明寐开口,唇瓣带出来的酒香味能蛊人,用气音轻蔑一句:“滚。”
……
路灯照在明寐的侧脸,暴露出她白皙脸颊上深深两三道红痕,还沁着血丝。
她握着酒瓶走在街边,摇摇晃晃孤单无依。
明寐站在路边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耷拉死鱼眼就这么看着,眼神发空,从她身边走过的路人几乎都会用奇怪的目光短暂打量她。
脑子被酒精麻痹,有点转不动,明寐拦了辆出租车,师傅问去哪,她靠在后座,半晌吐出一句:“香漫港湾。”
出租车开了四十分钟左右,远离崇京市中心,把明寐放到目的地。
她下车以后,又摇摇晃晃地往附近那公交车站走去。
依譁
这一片都是居民楼,是近几年新盖的小区,明寐坐在候车厅望着路对面的万家灯火,眼巴巴看了很久,大脑放空,等车等得喉咙干,又灌了口啤酒下肚。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19”路公交车缓缓驶来,车灯刺着她的眼,明寐撑着起身,搭上这一班末班车。
香漫港湾,是19路公交车的始发站。
末班车里零星几个乘客,她往车后面的座位走去,带过一长串弥漫的酒味,惹得乘客捂鼻子看她。
折腾一遭,衣服有些皱,长发也乱糟糟,整个人没个正形,特别颓丧。
最后面一整排位置都没人,她脚下发软,直接整个人横躺上去,手里攥着那还剩半的酒瓶。
车子开起来,往下一站开去,躺在后面颠簸会更严重,明寐忍着胃里翻涌,合上眼酝酿睡意。
这辆车,这条线路,她闭上眼,熟悉得光是闻着空气里的味道,感受车子转动的方向,就能判断下一站开到了哪里。
醉酒剥夺了她的理智,明寐躺在后排,摇晃酒瓶,小声地嘟囔着,一句句说着醉话。
“香漫港湾,丽南路东,丽南路西,白塔寺,张家坟,刘村……”
每一个站名她都熟记于心,混沌中,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陪着老爸出车的时候。
那时候她刚认字,就坐在驾驶位后面的座位,每过一站,她就扯着嗓门报一站,车上爷爷奶奶都夸她。
窗外的街景灯光撒进车里,念到后面,明寐细如蚊声的嗓音开始颤抖:“万寿路,青龙潭…广盛门,春晖街,秋,秋露园…”
她抬手捂住眼睛,嗓子抖到无法再发声。
19路公车往终点站驶去,她在没有老爸的崇京…怎么都找不到家。
……
最后明寐几乎是昏过去的睡着了。
再醒来,人在派出所谈话室的椅子上。
“警察同志,她这不是第一次了您也知道!来来回回在我们车上睡觉,我们司机一天到晚上班够累了吧,下班十点了,谁能陪着她啊!你说我们上手也不合适,不上手她就一直赖着不走!”
“看着就是个孩子的年纪,我们也不愿意给她什么影响,可你说不能一次次的……”
“你说说,一个大姑娘,浑身酒气……”
明寐被司机师傅歇斯底里的委屈控诉吵醒,她拧眉,揉着酸痛的眼睛适应周围的灯光。
她睁眼,带着还没完全消散的醉意对上警察叔叔和公交司机的目光,片刻,肩膀缩起来几分。
“我…”明寐有些委屈,开口嗓音也沙哑干涩,小声辩驳:“就是不小心…睡着了。”
“第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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