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 陆尘远略略打量了一眼。
这?屋子从外面看不怎么明显,但内里宽敞的很,用?一道土墙隔出两个房间, 中间以?木门相连,他们?所在的房间里摆着桌椅板凳, 用来吃饭或日常活动,
至于另一间,在院子里时,陆尘远注意到有炊烟从那里的烟囱里冒出来,应该是起灶做饭的地方。
在屋里, 陆尘远还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神龛, 用?木头?雕成小?阁子的模样, 攒尖顶,竖长方, 神龛前左右各放着一只蜡烛, 中间摆放着一盘时鲜的果子。
再?看供奉在神龛中的雕像,不是什么土地公城隍神, 也不是什么宝相庄严的神佛,看着像是一位手持长剑颀身玉立的剑客。
这?小?像的容貌不甚精致,只略略分的出眉眼五官,但那?位剑客从容不迫洒脱不羁的模样却跃然而出,
看在陆尘远的眼中,便和百年前那?位敢于一人一剑战一军的白?衣侠士像了九成。
奕鸿也看到了神龛中的小?像:“那?是什么?”
不知为?何, 他从那?雕像身上感应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还有,为?何老人会将他称为?“恩人之后”?
他所有的疑问, 或许都可以?从老人这?里得到解答。
老人笑了笑:“是我们?村家家供奉的恩人。这?事还得从我父亲开始说起。”
牵着马车绕了一圈回来的李千石拎上来一壶温水和三个杯子,给陆尘远三人各倒了一杯水。
老人抚摸着胡须, 道:“我们?这?儿?地方小?,有待客不周的地方,还请几位见?谅。”
奕鸿摇了摇头?:“村长肯收留我们?,我们?已是万分感激。”
比起这?些,他更想听老村长讲那?个故事。
“你们?也知道,我们?这?儿?就是个小?村子,距离县城远得很,一年到头?也出去不了几次,基本不和外面沟通。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扎根在这?儿?,互相都认识,很少能看见?外来客……不过,我听我父亲说,在他小?的时候,见?过一个穿着白?衣背着剑还会飞的大侠。”
老人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雾气,一时有些失神。
在他小?的时候,也曾好奇过家里为?什么供奉这?样一个木像,于是就去问他的父亲、上一任村长。
他的父亲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大侠的故事。
在很多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一个白?衣负剑的人穿过重重山峦,一路跋涉来到他们?的村子,向他们?讨一口水,一碗粥。
他的父亲自小?在村里长大,从来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更没有见?过这?样……好似神仙一样的人。
他们?一家张罗了一桌饭菜高高兴兴招待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他的父亲更是围着这?位客人问东问西,说个不停,
外面的人是不是都喝琼浆玉露,
皇帝是不是用?金子做的锄头?锄地,
真的有比山里那?条河还要宽、还要大的河吗,
船是什么样的,放到水里真的不会沉下去吗,
大侠是不是都会飞天遁地,
天衍宗是什么,
天衍宗传人是不是天下第一厉害,
还有其他传人吗,
他能不能当?个大侠……
客人在这?里住了两天,
等到第三天,客人同他们?告别,背着剑如来时那?般安安静静地离开。
那?一天,村民像往常一样日出而起,生火、做饭,再?平常不过的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他的父亲一边干着农活,一边还在想着神仙一样的白?衣剑客,想着那?人口中描绘的、更加精彩、更加广阔的天地。
后来,官府派人来通知村长,要他组织村民去村外掩埋尸体。
他的父亲这?才得知,几天前,曾有一队蛮夷试图从他们?村子“借道”,而在他一边务农一边畅想的时候,有人为?他们?挡下了死劫,救了他们?一整个村子的人。
再?后来,他的父亲拿起铁锹,跟着村民去了尸横遍野的战场,
在那?里,他的父亲又看到了告辞离开的剑客,白?衣染血,双目紧闭,用?剑支着身体,就这?么安然半跪在一片狼籍之中,尸体冰凉,再?也没有了气息。
原本山青草绿的山野中尸体叠着尸体,一铁锹下去,铲出的土吸饱了血,干涸成最深的黑色。
在村长的带领下,他们?一边吐一边干活,整整埋了七天,才把所有尸骨都收敛入土。
“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恩。”
村里的人们?为?白?衣的剑客收敛尸身,葬在青山之间,以?剑客手中的长剑为?记,为?他铸成石碑,为?他立起神龛,供奉香火,一代又一代,长长久久记得这?份恩情。
“原来……如此……”
听了老村长的话,奕鸿已经?猜出那?位白?衣剑客的身份,正是他失踪已久的师祖,天衍宗第五十二代传人,重阳子。
那?把插在重阳子坟前的剑,或许就是他手中握着的这?把无铭之剑。
百年之后,云北易云游之时偶然发现了这?把剑,不忍宝剑蒙尘,于是将其带回云中山庄,重新磨砺,借论?剑大会为?其寻一位与之相称的主人。
恰逢他武榜夺魁,这?把剑兜兜转转了一圈,终是回到了天衍宗传人的手
喃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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