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唱了一首舒缓的小曲儿《水调歌头》。
一袭薄绿长?衫,身姿窈窕,坐在木椅上,端着琵琶,一边弹奏,一边哼唱。
徐徐晚风吹来?,将她轻灵的嗓音吹到每个人的耳中。
沈青枝看见,角落里一直沉默寡言的阿挽变得更为低沉了。
她拉了拉男人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开口问?,“相?公,阿挽从?前声音是不是很动听呀?”
江聿修彼时正在饮小酒,听闻她的话,身子微怔,大脑一片空白。
他垂眸,看着她微醺的小脸,开口道,“再说一遍。”
沈青枝抬眸看着他,眼里满是迷茫,“我说,阿挽从?前声音是不是很动听啊?”
男人摇头,搁下酒杯,清冷的眼眸眨了眨,“我说上一句。”
他生得好看,一双凤眼狭长?幽深,此时因喝了些酒,有些微醺,眼尾还有些猩红,显得他整个人柔了几?分。
沈青枝看得入神,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相?公?”
说完她自个儿都愣住了。
停留在他眼角的手僵了僵,她刚刚喊他什么??
相?公?
天老爷,请原谅她当时真的只是顺口一说。
谁知道这人竟捕捉到了她的关?键字眼,抓着不放了。
她红了脸,想躲闪,男人却是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往身边拉了拉,幽深平静的眼眸里,此刻带着一丝邪魅,眼角的猩红,又添了分妖孽,让人不敢直视。
偏偏他一手还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两人都喝了酒,晚风微醺,他身上的清香混合着酒香,让沈青枝觉得脑袋更晕了。
小曲儿萦绕在耳边,舒缓悠扬,暧昧在此刻飘荡,空气里都泛起清酒的甘甜。
正在唱曲儿的李莺画自是看见了这一幕,弹着弦的手骤然一用?力,「啪」一声异响,那根弦竟被她弹断了。
她吓得半死,忙抱着琴望向?江聿修的方向?,却是见那人并未在意她的动静,他的全部心思都留给了他的新妇。
李莺画咬了咬唇,压制住心里头的妒意,快步抱着琴走下台。
“可是琴坏了?”大长?公主问?道。
李莺画点?点?头,清丽的小脸满是落寞,“姑母送画儿的琴断了。”
“手没事吧?”大长?公主忙低头去寻她的手指。
李莺画摇头,“手指头不打?紧,只是这琴……”
她可怜兮兮地垂着头,一滴滴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大长?公主立马心疼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画儿不难受,姑母让你表兄赔你一个。”
李莺画抬眸,水汪汪的眼里满是小心翼翼,“真得可以吗?画儿今日真不是故意把琴弄坏的……”
大长?公主忙将她抱了抱,哄道,“他敢不赔!”
计谋得逞,李莺画躲在妇人怀里的脸,笑容弥漫。
她就说,只要她哭,姑母必心疼。
第 66 章
酒香熏人, 沈青枝觉着她不仅身上沾满了酒香,呼吸间?都残留着酒的浓郁,头脑亦愈发昏沉。
可酒席远远还未结束, 她百无聊奈之下,只能?撑着脑袋看?着人群, 吃着瓜果。
正欲和江聿修诉说困意时,白苏赶来,不知趴在江聿修耳边说了什么?,男人眉头一皱。
他正襟危坐,朝不远处郁郁寡欢的裴琳琅招招手,裴琳琅正愁如何摆脱她娘亲的束缚,这感觉就像是被沉落大海, 看?不见?方向,找不着出路,明明浑身都急得冒汗, 可还是得忍受。
惴惴不安,欲要逃离宴席时,她那丰神俊朗的舅舅便扔了个绳子下来。
她赶急赶忙松开裴夫人的手,欣喜若狂地往沈青枝身旁奔去。
“舅舅!枝枝!”裴琳琅眉开眼笑, 方才那些不悦一扫而空。
“嗯。”江聿修也没让她改口,他起身,拂了拂皱起的圆领长袍,扭头柔声对沈青枝说,“枝枝,为夫有些事与白苏相谈, 琳琅先陪着你一会儿?。”
沈青枝点点头,拉着裴琳琅在?身边坐了下来。
“哟, 还交代上了,我?舅舅对你可真够上心的。”裴琳琅笑眯眯的,悄声在?沈青枝耳边说道。
沈青枝红了脸,随手拿着桌上的酒杯往嘴里灌,“哪有。”
“不过我?说,我?舅舅对你可真好。”裴琳琅双手托腮,看?着男人渐渐隐入黑暗中的身影,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裴琳琅是典型的人前乖巧听话,人后机灵活泼。
那小嘴一直说个不停,说天说地,沈青枝吃着果子,听着她绘声绘色讲着京中秘事。
倒也乐在?其中。
而李莺画那厢,见?江聿修离开酒席,忙找了个如厕的借口,偷偷摸摸跟着他去了后院的小树林。
月色如水,大树在?月光的倾泻中,变成了一团团黑影。
漆黑的夜色,令人毛骨悚然?。
江聿修所去之地,几个兵官站在?园子门口守着,戒备森严。
这不得不让李莺画觉着奇怪。
她对江府无比熟悉,当?下就绕了条小路进了那林子。
银月普照大地,星光点点。
李莺画其实有些惧怕,但她却强忍着恐惧,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行在?路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