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夏薰家里也?有残疾人,应该能理解她的感受,赵澜打开了话匣子,而一旦有了情绪出口,就再也?停不下来。
面对她的滔滔不绝,夏薰始终沉默不语。
赵澜见状,嗤笑一声,问夏薰:“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夏薰平静的摇了摇头。
赵澜说?:“我最讨厌,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你永远都是这副表情,我们怎么欺负你,你都不会还手。”
夏薰懵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就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似的,一股耻辱感从心底最深处涌到了四肢百骸。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遭了滔天大祸才?遇见这样一群混蛋,告老师顶多批评教育不痛不痒,找警察又上升不到严惩的高度,她难不成真要找把刀,把她们捅死了,自己也?不去活吗。
本来不想和赵澜多说?什么,但她现在忍不住了:“你知道我对你什么感觉吗?”
赵澜随口回:“无非是觉得我坏呗。”
夏薰默默握紧拳:“那是以前。”
赵澜一愣,很快笑:“那现在呢?”
“现在我看不起你。”夏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赵澜上扬的嘴角瞬间拉的很平。
夏薰却淡淡一笑:“你知道吗,身体残疾不可?怕,心理残疾才?可?怕。”
她的声音那么轻,甚至包含一丝哭腔,有点悲伤:“你以为你曾经过得不容易我就会理解你?然后原谅你吗?”
“我没想过让你原谅我。”赵澜突然插话。
“那是因为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夏薰的情绪一直往上顶,几句话而已,已然鼻酸。
她握着拳,把指甲都嵌进?肉里才?忍住没让自己崩溃:“我告诉你,你家里人是死了还是残了,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拍手叫好就是我最大的仁慈。”
“……”赵澜想不到一向胆怯的夏薰会把她骂的哑口无言,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
夏薰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她很想哭,但是没有畏惧感。
所有人都觉得她软弱到了骨子里,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的那根骨头一直都是硬的。
在走投无路的境地里,她如?履薄冰。
现在处境不同了,她虽然仍步步小心,却用不着再战战兢兢。
她等待着赵澜的爆发。
可?是赵澜没有爆发,她只是问:“所以,如?果我给你道歉,你能别把我爸是残疾人的事情告诉别人吗?”
夏薰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在关心这个,既想笑,又想叹。
这事儿有那么恐怖吗?
夏薰知道,并没有。
但童年?留下的心理创伤,是一个人永远难以跨越的鸿沟。
赵澜见夏薰沉默,一咬牙,豁出去了:“我可?以卖给你一个消息,关于你的大事,绝对有价值!”
夏薰看向她。
她一把抓住了夏薰的手:“殷乌茜她要搞你!她要搞死你,就在这几天!”
夏薰心咯噔一下,下意识蹙起眉头。
赵澜见状,眼睛亮了亮,心想有希望,便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她退学?之后恨死你了,每次聚会都扬言要弄死你,我听?曲小宁说?,她最近和一个叫狗哥的人走得很近,那个男的不是好东西,之前进?过局子,今年?开春才?放出来。”
这些话每个字都像钉子似的凿进?夏薰的胸口,她越听?眼皮跳得越快。
尤其是“狗哥”这个名字。
她昨天刚和这个人打过照面,虽然当时只顾担心周流光,不大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但周流光身上的伤,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通过那些伤,她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惹。
赵澜的话,夏薰信总比不信要强。
她大脑一片空白,害怕的脚都打颤。
夏薰最终松了口,对赵澜保证,不会把她家庭情况告诉别人。
她本来也?没有揭人伤疤的习惯。
失魂落魄回到班里。
周流光正坐在位子上写?东西,顶着一脸的伤学?习,还真是很特别的场面。
夏薰看了他几秒,才?缓缓走过去。
他在做一套试卷,扫了一眼,才?发现是平芜市的数学?历年?真题。
他虽然来到了云市,却还是做平芜市的卷子。
好像随时在为回去做打算。
夏薰抿抿唇,从他身后挤进?了自己的位置,把书包摘下放到了桌子上。
以往他会使坏故意把腰往后挺,堵着不让她进?去,非得让她求他才?行,可?这次他没看她一眼,就像没注意到她的动静。
夏薰心理斗争了好久才?敢和他说?话:“那个……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他没抬头,却开口了:“我现在没心情说?话。”
夏薰顿时偃旗息鼓,停顿了几秒,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他,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我听?人说?,殷乌茜最近想报复我。”
周流光的笔尖连停都没停。
夏薰张张嘴,却再也?没有张口的勇气。
她感觉情绪在往上顶,怕失态,起身往外走。
快走到后门的时候,恰好遇到从外面涮水杯进?来的白前,他见她脸色不好,便问了一句“夏薰你怎么了”。
闻声,周流光写?字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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