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谢丞相两朝元老面上不屑与其结交,可私下里却也没限制儿女们的往来。谢三小姐若如此卖个人情给他们,成全了铁小姐的心意,又让铁府攀上皇亲,未尝不是个好事。只是这话私下里未必她们不明白,也未必全然明白,但被陶依如此点破,当下气氛便有些尴尬。
“小郡主要是高兴,来年你的亲事我也自当亲自操办得了。”
“那便不劳烦三小姐了,本郡主的媒一般人可保不来。”
陶依的话当是不给面子了,但在场真论起身份地位,也没人敢同她叫板。云卿见状出言打过圆场,“好了,今日天也晚了,咱们吃过这一局,该放灯拜神了。”
元怿拉过陶依的手,为她杯子里斟上酒后,跟着举杯附和:“来,愿年年平安,事如人意。”她举杯对向陶依,陶依皱皱鼻子,方举起杯子同她一碰,众人见状才同样笑和举杯共饮。
回去的路上,元怿没让陶依单独回去,她今日喝的有些多,而且人是自己带出来的,当是亲自送回去。
马车上,陶依小脸泛红,靠在元怿肩头,“元怿,她们要是敢去提亲,你告诉我,我给她们都打出去,真当我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
元怿笑笑,揽过她的肩头将人扶正些好靠的舒服,“我知道,我还没打算成亲。”
“就是,成亲有什么好,我也不成亲。”陶依跟着呢喃附和,抱住元怿的胳膊,渐渐声音小了下去。
云卿坐在两人对面瞧着她俩的动作,再听到那两句不成亲,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一下。
“元怿啊。”
“怎么了阿姐?”
对上她清明纯澈的眼神,云卿差点脱口的话便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该是比亲兄妹都要好的关系,自己这是想了什么啊。
“没事,阿姐就是想问问你,你当真没有心上人吗?”
元怿被问的一愣,看着阿姐关切的目光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就是她这犹豫为难的模样,让云卿刚还放下的心倏然提起,这个神情……
“我不知道,阿姐,怎么算喜欢一个人呢?”?
19、冤案
京都城中压抑的气氛再次弥漫,虽然这股紧张暂时还没有波及到民间,可朝堂之上的每一个人都已深深感受到山雨欲来之势。
元怿近来课业似乎越发繁忙起来,别说陶依连和她同住王府的云卿都甚少能见到她。每日回来只把自己关在居室内读书,柳文嫣眼见着女儿性格愈加沉闷,心里亦是说不出的忧急。
只有元怿自己知道,或许她也并不真的清楚,她究竟是怎么了。夜间躺在床上时,她便会不由自主想起那日乞巧节上,云卿同她说的话,心里就越发止不住的惶恐酸涩。
“阿姐,怎么算喜欢上一个人呢?”
“一见欢喜是为倾心,朝思暮想是为相思,元怿你,有这样的人吗?”
在云卿探询的目光中,元怿心口没来由的一动,别过脸去时,靠着她的陶依顺着她肩膀滑下,她赶紧去扶,总算让她掩盖住一瞬的慌乱。
“没,没有。”
即使自幼被当以男儿养大,可骨子里元怿仍旧比她那些堂兄表弟多了份天生的敏感愁思。夜间每每忧思感叹,翌日去到学堂后仍旧要打起精神,这时候她便有些羡慕元恪,不管先生如何敲打,他都能做到始终如一的油盐不进,仿佛这个世上没什么烦恼可谈。
当然元怿不知道的是,外表大大咧咧的元恪,心里亦有自己的伤口,就像此时的他正跪在龙乾殿中挨骂。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瞧瞧你,都废物成什么样子了!”郎延拓将手中的书册狠狠摔到下方跪着的元恪脸上,怒其不争道:“你爹是皇帝,怎的你就比别人差!来日再让我听到你有一点不如你那几个堂兄弟,我便权当没你这个儿子,打死了事!”
元恪一言不发跪在下首,脸上被书本抽的火辣辣的疼。
“还不滚!这书背不完便不准睡觉,再出去鬼混,仔细你的皮。”
“是。”捡起地上的书册,元恪灰溜溜的退出宫去。夜秋天凉,他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望着空荡宫廊,重重叹出一口气。
这面他前脚刚走,后面便有人来报。郎延拓深吸一口气,压住情绪挥手道:“让他进来。”
话音落,殿外走进来一着玄黑金丝袍的男人,那人面上戴着细丝纱斗面具,只漏出一双眼睛在外,正是郎延拓私下培养的暗卫统领黑千。
“参见陛下。”
“可有什么消息?”
“汉王表面上闭门不见外臣,实际上和汉王军旧部仍有书信往来。他们行动十分隐秘,我只在半路上拦截过一次,此时恐已经被他发现了。”
郎延拓重坐回龙椅之上,拇指上的龙纹扳指被他转的咯咯作响。“他倒是急不可待的想死。”
“皇上,我们要动手吗?”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军中威望甚高,冒然动手一旦激起哗变便被动了。”
黑千低首,知道这意思是皇帝已然有主意,他只要听命行事便可。
“我要先让他众叛亲离名誉扫地,再一点点除了他。其他人有什么异动?”
“肃王身子越发不行了,恐怕已时日无多。只是江王和泰王……泰王那面对您收了他江南财政司布控的权力颇为不满。”
郎延拓闻言一声冷笑:“哼!老四就是个填不满的貔貅,真当朕不知道他做下的那些丑事,上不得台面的废料。老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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