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众人齐声恭送。
上了马车,白桃刻意坐远了一些,她回想起刚刚的举动?,觉得有点太过冲动?,甚至连他也一并牵扯了进来。
沈宴清望着面前垂着头的小姑娘,伸手去解她帽子的系带。
小姑娘一下子抬起头来,面露震惊。
“受欺负了?”沈宴清明知故问。
白桃低下头去,在遂州哪有人敢这么对她,所以她想都不想就回怼了。
只是顷刻之间,脑袋上的翎帽就被人摘下。沈宴清把她的帽子放在一旁,问道:“马上去城南,你要不要回府换一身衣裳?”
白桃看着自己?这一身海蓝长袍,一时恍惚。她出来这一趟才知道,原来大家对于太监这类人是极不待见的。
“我不懂。”
白桃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直白地开口:“同样?住在京城,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这么大。”
沈宴清抿起唇,他没法向她解释太监与常人之间的不同,过了一会儿才道:“京城太大,住着的人各式各样?。有贫富贵贱,就有三六九等。”
白桃似懂非懂,看向自己?的翎帽,笃定?道:“我不换衣裳。”
她相信她的家人就算看到她穿着太监的衣裳,也不会觉得她与常人有什么两?样?。
沈宴清不语,内心一阵轻叹。
马车转向城南,外面的喧闹声逐渐变小,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马车穿过京城里的小巷,抵达城南的路平客栈。
白桃走下马车,身后的青年也一并跟下来,她转身回问:“你要随我一起去吗?”
沈宴清开口:“去。”
他当然得去,免得她再遇到方才那种情况。再说了,她这次去见的是白家人,说不定?聊着聊着,又谈起回家的事。
白桃垂下眼眸,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拒绝的办法,只好作罢。
贵人带着身旁的随从走进客栈,引来了些许目光。路平客栈住的都是些做苦工的人,白日里人不多。
店小二原本还在柜台前打盹,没想到门?外来了贵客,连忙跑到门?外招待:“里边请。”
“来找人。”沈宴清开口,“让住在乙字号几间房的人下来。”
他这么一开口,店小二福身道:“那几间房的客人在外面找了个活,晚上才回来。”
想来马六他们?在京城里也不是能闲得住的,得空就出去找个活计赚一点小钱。
白桃顿然有点失望,这一趟恐怕要见不到人了。
沈宴清继续问:“他们?在何处做事?”
“就在街口那边,帮人搬木材、盖屋子。”
沈宴清望向白桃:“去找。”
只是一条街的距离,二人没再乘马车。城南的街道较狭窄,来往的百姓所穿都是些粗布麻衣,与城东的贵人街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穿着鹤氅的贵人走在路旁,身边跟着随行侍卫和仆人,看起来与其他人格格不入。路边的人见到这一行人,都不由得腾出一条路来。
即便沈宴清想低调,以他的衣着打扮,还是低调不了。
白桃快步跟上他,小声道:“我可以自己?去见他们?的。”
沈宴清默然走了几步,才开口道:“找到人以后,我在街口等你。”
转过这个街角,一抬头便能看见不远处的只有一个空架子的房屋,房屋四处都有人扛着木材往上搭。
白桃走到沈宴清的前面,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她走向那处工地,见着人问道:“我有个兄弟叫马六,您知道他在这儿吗?”
那人打量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衣着奇怪,转身就去找人。没过多久,马六从堆积成山的木材后探出来,一抬眼看见白桃,十分惊喜:“小姐!”
白桃两?颊顿时发?热,她现?在还身穿着内监的衣服,被这么一喊,感觉所有人都知道她女?扮男装。
马六没直接上前,转身又喊了几个人,白家的人都从各个角落里出来,围在白桃的身边。
“小姐来了!”
“小姐怎么穿得这样?一身,带来的衣裳呢?”
“小姐没被欺负吧?”
一群人不停得向她问话,白桃一一回答:“衣服在呢,没被欺负。你们?近日还好吗?”
有人回答道:“小姐不在,我们?也没什么事,只好出来找点事情做,在这里干每日有10文钱,离得也近。”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乡去?再有一个月要过年了。”
白桃下意识地往街口看,白家众人一并朝那看去。
那边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下个月吧。”白桃抿唇,“要是回去,我会过来和你们?汇合,你们?也可以提前回去。”
“那怎么行,我们?等小姐!”
“……”
街角处,青年的如?竹而立的身形被房屋遮掩。左右也不过几步的距离,沈宴清昂起头,毫不费力?地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话。
不远处聊得热火朝天?,白家的男人嗓门?又粗又大,笑声整条街都能听见。而街角处的阴影沉默如?水,几个人沉默得如?同栽在路旁的老松。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闲话终于停下。马六他们?要做工,不能聊太久。
少女?小步朝街口走来,原本还怕找不到人,哪知道一转身就能看见街边这几个人,极其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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