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将写完的一张纸放置在一边,调整手势,开始写第二?张。才写了几个字,他就感觉身旁的少女身子一斜,他当?即搁下笔去扶,小姑娘当?当?正正地栽进了他的怀里。
白桃迷迷糊糊地磕到一具坚硬的身体,当?即痛呼一声,反应过来是谁以后,当?即横他一眼。
“……”沈宴清无奈道:“若是困了,你先回去睡。”
白桃诧异道:“你还不睡?”
沈宴清重新提起笔,回答道:“写完这些。”
白桃今日出门一趟,走了不少路,人?早已累了。然而面?前的人?忙碌一日,回来还得继续写字。
感觉好?惨。
白桃忽然就想到他曾提到以前的日子。寅时?起,子时?睡,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
她莫名地觉得,他以前的日子并不快活。
白桃揉了揉眼睛,朝他道:“等你写完。”
说完,她就环视屋内,将沈宴清身后的长椅搬到自?己身后,毫不客气地坐下。
“你写吧。”
沈宴清心底轻笑,无奈地勾了一下唇角。不过是写个字罢了,用不着?让人?陪。
他正要开口让她回去,便?见小姑娘已经找到了姿势,犹如大佬一般斜靠在椅背上,催促他:“你快点。”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沈宴清没再坚持,转过身来,提笔将剩下的部分?写完。
待他转过头来,便?看见她两只眼睛已经合上,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
明明说等他写完字,却?还是没抵挡住困意。
沈宴清轻笑了一下,轻盈地将桌面?收拾干净。他不时?地朝她瞥去,小姑娘脑袋搁在椅背上,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青年收拾完毕,终于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她。
极少有这样的机会,两个人?之间不过一尺距离,他能清楚的看见她细长的眼睫犹如羽扇,檀红小口微微张开。
沈宴清忽然意识到这么盯着?一个少女是很孟浪的行为。
所谓君子慎独,即便?是无人?在时?,这些事也?是不该做的。
他克制地别过脸去,又从桌面?书堆里翻出一本书,准备用来打发时?间。
可是书翻了两页,皙白的侧脸就浮现出来,沈宴清当?即合上书,目光再次落到椅背上的人?身上。
她睡着?了,怎么安置她好?像成了第一要事。
有了正当?理由,沈宴清便?光明正大的看着?她。
她安安静静的,椅子这么硬竟然也?能睡得这么沉。
小羊羔虽然是个姑娘,但?家中父兄爱护,并不如其他女子一样受到世?俗的束缚。
沈宴清轻叹一声,接着?转过身去,就着?烛火,将手中的卷宗看完。
白桃昏昏沉沉之间,忽然被人?碰了碰。白桃先是没理,忽然感觉到有人?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吃痛一声,而后才不情愿地睁眼。
青年悄无声息收回了作恶的手指,声音故作冷淡:“回去睡。”
白桃动也?不想动,身体下意识缩了一下。长椅一晃,白桃身体失重,瞌睡便?惊醒了。
好?在长椅当?即被人?扶住,青年的目光幽幽地探过来。
白桃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愣愣地跟着?他。
“他们都睡了。”沈宴清贴近她的身躯,声音放低,“回去吧。”
呼吸落在白桃的脖颈处,她觉得有点痒,便?下意识的摸了摸。
她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跟在高大的青年身后,连路都没看。
沈宴清走在前面?,余光没有看见她的身影,转身过来确认。
他的脚步这么一停,白桃就撞了上去,小姑娘揉了揉鼻子,懵懵地问?:“你干嘛?”
沈宴清默然垂眼,走回自?己主宅,一转身,果然她还跟着?。
人?压根就没醒。
无奈之下,沈宴清只好?把她带去客房。晚上宅中还有人?当?值,一听?见脚步声都不由得打起精神。
而沈宴清朝他们摆了一次手,示意他们下去。
到了客房,他将门打开,目视小姑娘迷迷糊糊地走进去,然后爬到床铺上,没再动了。
沈宴清扯了扯嘴角,难怪她爹和她哥能这么不放心她,这完全就是个没长心眼的丫头。
青年在门口站了片刻,沉着?脸走进去,三两下把她的鞋子除了,然后将被面?往人?身上一盖,又很快从房间里出来。
这动作一气呵成,得在他心中推演过一遍,才能这样流畅。
沈宴清板着?脸走出客房,耳朵上有点不自?然的热气。
往前十几年,往后几十年,他都不会再做这种事。
今日,只是一个例外。
学坏
白桃这一觉睡了很久, 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猛然地从床上坐起。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见里?面没人回答,那人开了口:“白小姐?”
温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白桃终于意识到,今天?那个人说要给夏恒请医官的。
白桃当即从床上跳下来去开门。
清瘦的少?年站在门外, 眉峰蹙起, 轻问道:“小姐帮我找医官了?”
白桃立即明白,是那个人履行了诺言。
“他给你开药了吗?”白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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