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锅的猪肺汤三个人敞开了肚子吃也没?有?吃尽。
饱足之余, 曹闻把事先盛起?来的一碗猪肺汤给装进了食盒里?,预备给他大伯家?送去。
虽说这阵子没如何往来,但说到底还是?近亲, 村里?吃顿肉不容易, 现在?他不饿着肚子,吃肉一碗过去也是尽孝心了。
“前脚才把麦子收完,这朝又让去补检水田, 自家的农事儿是一点也不让管了不是?。”
“日日的帮着忙前忙后,他们倒是?穿金戴银的过着好日子, 咱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你看二强饿得皮包骨子的, 这日子还怎么过。”
曹闻方才到曹勇全?家?屋后头的小路上, 点着油灯的灶房里?便?传了女人?的埋怨和?低低的啜泣声。
“这坳子里?的佃户不都这么过的日子么,等着秋收以后便?好了。”
“秋收, 秋收, 能捱到秋收都好, 你且还是?看看今晚上的粥里?几粒米吧!”
曹闻微挑眉头, 到院子外头时朗声喊了一句:“大伯,在?屋没?!”
屋里?的人?听到说话声连忙止住了话头。
曹勇全?看清了外头站着的人?, 快步到院子里?去要开门:“阿闻这么晚咋过来了?快到屋里?来坐。”
曹于?氏站在?门栏前瞧了一眼,心里?估摸着曹闻过来是?什么事儿。
她不多?待见这小子, 素日里?专跟郑魁混在?一块儿吆三喝四的, 催收的时候一点面?子不给乡邻,就连他亲伯父也一样吆喝。
说句不好听的, 倒真真像是?郑魁豢养的一条狗一样。
她偏着脑袋见着叔侄俩不知道在?门口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心里?更有?些不安,只怕是?郑魁又有?什么事儿。
见着两人?嘀咕了好半晌, 曹闻竟也没?进来,折身就去了。
看到曹闻消失在?夜色之中,她才上去:“咋的啦?可是?郑魁那头又有?什么事儿交待?”
“交待个啥,阿闻已经没?和?郑魁扭在?一块儿了,哪里?还会替他跑腿传话。”
曹勇全?欣慰的道了一句。
“呐,阿闻刚才特意送过来的猪肺汤。”
曹于?氏听说送来了肉,两眼冒光,连忙从丈夫手里?把食盒接了过来,急不可耐的揭开了盖子,登时一股肉香味便?飘进了鼻子里?。
看着满满当当一大碗萝卜猪肺汤,她实在?难忍的咽了咽口水。
“这小子是?发财了不成?!”
“发什么财,阿闻他媳妇儿家?房子叫大雨冲垮了,现在?丈母娘也接了过来,估摸是?为着这事儿吃顿好的。”
曹于?氏惊了一吓:“那可如何了得,可有?伤着?”
“还好是?没?有?,人?都好着,就是?受了些惊吓。”
“可怜了他媳妇娘俩,接过来也好,在?眼前照应着总比时时挂记着强。曹闻这事儿倒是?办得像些样子,难为这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咱们家?。”
曹勇全?点点头。
“叫上二强进屋吃饭吧。”
曹于?氏紧紧捧着还有?点发热的食盒:“好。”
曹闻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吕菱璧正在?把两只大鸡往鸡圈里?头赶,两只鸡还第?一次在?这边的圈里?歇息,有?些不习惯,受到驱赶故意兜着人?打转不肯进去。
“不进圈明儿就把你宰了。”
曹闻几大步过去一手按住了一只,径直便?给塞进了圈里?。
似是?听到了威胁一般,两只鸡进了圈便?咯咯了两声就老实了。
吕菱璧喘了两口气,方才撵鸡倒是?让她都出了点汗。
曹闻连忙拉了条椅子让吕菱璧坐下:“伯母下午便?把鸡圈给做好了,又烧了饭,只怕是?给累着了,往后切勿要这么揽活儿才是?。”
“我睡眠少,中午眯了一会儿就醒了,在?床上躺着也只会把身体躺得更虚,倒是?不如寻点事儿做时间还好打发些,否则心思全?在?病痛上了,反而难捱。”
吕菱璧实心道:“今天下午倒是?过得快。”
“那往后我赶鸡进圈便?是?,您便?别动弹这跑走的活儿。”
“好。”吕菱璧柔和?的点了头头:“这鸡也就头两回要抓去关,习惯了就能自找着去歇息了。”
曹闻拍了拍矮矮的鸡圈,顶棚上是?用草皮藤条编制而成?,周遭是?竹条扎成?的围栏,一整个就是?结实又美观。
他愈发觉得吕菱璧的手是?真的巧,顶得上极好的木工师傅了。
“阿盐呢?”
“在?屋里?捣鼓薄荷呢。”
曹闻闻言眉心一动,转而进了屋去。
方才进灶房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薄荷气味,味道比直接把薄荷叶凑放在?鼻尖上还要浓不少。
许多?盐正弯着腰在?炉子上的小锅炉里?搅拌着东西,不时还往里?头加些曹闻不如何认得的叶子。
他瞧着一旁还有?一本古旧的草木书,诧异的凑上去看了一眼。
许多?盐没?有?理会他,依旧在?认真的捣鼓着瓦罐。
“你识字?”
许多?盐淡淡应了一声。
见着人?八成?是?要问他怎么会识字的,便?自行道:‘是?我娘教的,她出嫁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就识字读书,以前我爹在?世时日子过得还算安稳,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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